一杯见底,他眯起眼睛赞叹道:“好酒,好酒呀!微臣多谢皇上赐酒。”
“你可有后悔?”
楚云仲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后悔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做过了,后果自然该自己承担,又何来后悔。”
秦博南放下酒杯,双眼看着他,面色平静的看不出悲喜。
楚云仲眯起双眸,看着他那熟悉的脸庞,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夜,他问过他同样的话,你可有后悔?
“臣能跟随殿下,此生无悔,不论富贵还是阶下囚,愿担所有后果。”
他目光坚定,即便是万丈深渊,也未曾后退过半步,相互扶持十多年,后来他变了初衷,一心扑在权势上,若不是他会起兵,自己定然不会杀他,或许囚禁他一辈子。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那血书何处得来?”
楚云仲深深吸了口气,从回忆里清醒过来,道:“莲惜还尚在人世,乔业亲手交给朕的。”
秦博南沉思了好一阵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当年,他是亲手给乔业写过一封书信,内容与血书不一样,是男孩的话就让他把孩子送出去,若是女孩便可以留下,并未让他将夏莲惜除去,那时候的夏莲惜在战场的时候中了毒身体本就不好,他对她是敬佩的。
竟然能修改了血书,好个乔业,他还真是看走了眼,将他低看了。
乔家满门抄斩是他亲自监督的,当年跑了他儿子和一个徒弟。
难怪他没有发现那封书信,竟然是被人修改了,也一直没有追查到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乔业此举究竟是为了报复自己,为他满门报仇,还是别有用心?
他已经懒得去想了,反正时日无多,他了解楚云仲,绝对容不下他了。
“皇上!夏皇后的孩子可好?”
楚云仲认真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秦博南苦笑道:“皇上,罪臣做了太子殿下十多年的太傅,怎会不知,他并非夏皇后亲身骨肉!”
楚云仲脸上阴云密布,青筋暴起,喝到:“你还有脸提他,也难为了你记挂着他多年,他很好!”
秦博南无头无脑的说道:“那就好!”
他突然跪在楚云仲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皇上,雅儿对您一片真情,还望皇上能念着二人夫妻一场的情分,饶她一命,此事全是由罪臣挑起,与她无关。”
楚云仲重重的哼了一声,并未开口,直接拂袖而去。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每一步都踩到了秦博南的心头,他只觉得心口很堵,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瘫软无力的坐回了地上,面色不似方才那般平静,一下子苍老了好多,他提起酒壶直接灌进嘴里,随后一直哈哈大笑,笑的泪眼婆娑。
喃喃道:“皇上,阿仲……”
他后悔,他很后悔!
为何,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若是重来一次,他还会愿意站在楚云仲身边,与他出谋划策,夺取这皇帝的宝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