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欢先开口:“阿姐,红芳阿婶肯定吃过饭了啊,她都说咱们咋这会才吃饭了。”
正准备说自己没吃饭的张红芳垂下嘴角,这赵三娘咋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白日的时候跟她较真闲话从哪传出来的,现在又较真她吃没吃过饭。
就算她吃过饭了,再在她家吃点能咋?赵家凭着做红薯粉条的手艺,赚了那么多粮食,家里又不缺她这一口粮食。
她也好长时间没吃馒头了,等明日让大闺女在家蒸点馒头。
赵云东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红芳阿婶,我先给你称红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三娘对红芳阿婶有些敌意。
红芳阿婶咋惹到三娘了?
张红芳看了看盘子里还剩下的半个馒头:“二郎,你先吃饭,阿婶不着急。”
张红芳准备找个板凳在方桌旁坐下,好找理由把那半个馒头吃了,不止是馒头,方桌上的那两道菜看起来也香得很。
赵云东手脚利落的把张红芳带来的红薯称好重量,把重量报给赵云红,赵云红起身:“红芳阿婶,我去给你取豆子。”
方才吃饭时,三娘已经说了,红芳阿婶白天背了红薯来,要换黄豆。
没找见板凳的张红芳快步跟上赵云红:“大娘,我咋听村里人说,三娘要嫁给于康康那小伙子?是真的假的啊?”
白天没能从赵芸欢那问出个所以然,张红芳还不死心。
从赵芸欢那问不出来,不代表从赵云红这也问不出来。赵云红可不跟赵芸欢一样死心眼!也不知道赵芸欢那个死心眼养的猪,怎么能一口气生十多头小猪崽的!
张红芳自认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她平常嗓门就大,即使现在压低声音,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能听清楚。
赵芸欢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偷偷说悄悄话的张红芳心虚的抖了抖身子。
“红芳阿婶,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问我阿姐做啥。”
张红芳扭头,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白日里没从你这问明白,我寻思着问问你阿姐。”
赵芸欢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嘲讽:“红芳阿婶,你若是真觉得六郎能拜黑木匠为师,是因为我不要彩礼钱嫁给黑木匠的徒弟,不如你也把你家二娘也嫁给黑木匠的徒弟,好让你家四郎和五郎也能拜黑木匠为师。”
现在不少村里人都动了念头,想试试能不能让黑木匠收自家孩子为徒弟。学一门木匠的手艺活,比在地里刨食要赚钱,还体面。
张红芳往赵芸欢身边走:“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
她的二女儿张翠翠和赵芸欢同龄,都是15岁。
赵芸欢怪声怪气的继续开口:“哎呀,忘了香香阿姐还没嫁人,二娘还得在后面排着,红芳阿婶若是愿意,把香香阿姐嫁给黑木匠的徒弟也成。”
张香香是张红芳和张平豆的大女儿,出了名的漂亮,从14岁开始就有媒婆去张家说亲。
提到张香香,张红芳的神情沉了几分:“你可莫要败坏你香香阿姐的名声,她以后可是要嫁到镇子上的!”
3年前开始,就有媒婆去家里说亲,张红芳总说等张香香长大了再考虑亲事。实际上,张红芳觉得自家大姑娘长的漂亮,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比不上,怎么都够格嫁到镇子上。
“红芳阿婶说我要嫁给黑木匠的徒弟就行,我说香香阿姐要嫁黑木匠的徒弟就不行?”
“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前提也得是州官啊,红芳阿婶……”
赵芸欢还想讥讽张红芳几句,赵云东怕两家人闹得太难看,急忙开口阻拦:“三娘,你先去洗碗吧。”
赵芸欢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方桌旁的赵云升和赵云暖,两个小家伙撑着头看她和张红芳说话,津津有味,桌上的菜也不吃了。
“阿姐,你洗碗吧,我送红芳阿婶回去。”赵芸欢开口。
她知道赵云东喊她的意思,转头给赵云东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有分寸,不会把两家的关系闹僵。远亲不如近邻,谁让张红芳是她家邻居,她还担心真把张红芳说怒了,她半夜偷偷放一把火呢。
赵芸欢把张红芳送出院门,突然小声开口:“红芳阿婶,我把六郎拜师的原因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啊。”
在二十一世纪,客户和领导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次数多了,赵芸欢也早已经学会。
正对赵芸欢有些不满的张红芳,听见她说的这话,满脸好奇的凑到赵芸欢身边:“六郎因为啥拜的师啊?”
“嗐!”赵芸欢叹了口气:“其实也没啥了不得的事,黑木匠不是前几日生病了,一直不见好,六郎去他家了一趟,他病马上就好了,黑木匠的徒弟正好懂点周易之术,算了一下黑木匠和六郎的生辰八字。”
张红芳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黑木匠和六郎的八字很合?”
赵芸欢夸张的开口:“岂止是合!黑木匠的徒弟说,黑木匠若是收六郎为徒弟,能活到百岁呢!”
“活到百岁!”张红芳张大嘴巴。
要知道,这年头村里人能没病没灾的活到五六十岁都不容易,想活到百岁,就算家底丰厚,腰缠万贯都不敢想啊!
“红芳阿婶,你可不要跟旁人说啊,你也知道,我阿哥不信这些,若是让我阿哥知道了,又得生好一顿气!”赵芸欢装可怜的同张红芳开口。
张红芳点了点头:“放心,放心,我嘴严的很!”
赵芸欢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张红芳能忍住不同村里人说。
不过,她同张红芳说这,就是想让张红芳大嘴巴传出去。至于于康康听到他会周易之术会是什么想法,就跟她没关系了。
若是于康康较真,非得找到事谁传的谣言,找到她这来,她也不怕。
逆天改命的本事她没有,胡说八道的嘴可是灵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