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合同,签了他,一百万投资就是你的。”谢知言示意下,小郑从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放在陈紫峰面前。
看着合同上明明白白的条款,陈紫峰反而冷静了下来。
“您这么看重我,好像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投资,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他原本设想的能有个五十万就可以维持下去了,没想到谢知言出手这样大方,而且目的明确,一百万还只是先期投资。
陈紫峰还没有这么膨胀,认为自己现状看上去多么光鲜,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楚。
一个被合伙人背叛了的失败创业者,落魄的连老父亲的养老钱都败光了。
“原因我都说过了,同乡情谊,认真算起来你还是我未婚妻的族人。”
“谢先生的未婚妻?”
“从化镇陈氏家族,四年前车祸去世的陈国栋和刘晓倩夫妇的独女,陈安安。”
陈紫峰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他家老爷子是陈氏家族辈分最大的,拄着拐杖一出门,到处都有叫爷爷、太爷的。就连他回到家乡,也有三四十岁的喊他叔伯。
四年前的事儿他没有在家,也有所耳闻,毕竟这种事都有族里出面料理。
听说后来那个女孩儿和亲戚闹翻了,就出去打工了。按照辈分算,这女孩儿还是他侄女呢。
想到这里,陈紫峰突然福如心至,开口问道。
“您这个时候回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谢知言微微挑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是有一点小事,想必您家老爷子应该能够处理族里忘恩负义伙同外人欺辱孤女的畜生吧?”
陈紫峰脸色严肃了起来,没了刚才的唯唯诺诺。
“有这种事?谢先生知道什么,还请直说。”
“当年我未婚妻父母出事,她原本可以凭借着不菲的赔偿款继续学业考上大学,可是她的亲叔叔伙同舅家私吞了赔偿款,还伪造其父生前的巨额欠条,扣押她的证件,逼她打工还债,还委托高利贷人员暴力催债。”
他每说一句,陈紫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终陈紫峰看了一眼手边的合同。
“我明白了,您这次回去是要给我这可怜的侄女讨回公道?”
“公道不公道的,听闻陈老太爷家风严正,查实了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外人插手就能料理吧?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拿回户口证件,将户口转出,毕竟以后我们就定居在B市了。”
谢知言好整以暇,内心深深的觉得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便利。
陈紫峰点点头,压根没有丝毫犹豫,上天把机会摆在你面前,不抓住是傻蛋。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拿起笔。
“这份合同,我签。”
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印上印章,真诚的许诺道:“至于谢先生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心尽力。”
两人握手,交换了名片,谢知言带着小郑离开。
陈紫峰留在原地,激动的看了看合同,猛地亲了两口!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一天因为姓陈而起死回生!
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给老爷子打电话,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打车从省城连夜赶回老家!
……
第二天上午十点,谢知言一行人到达从化镇。
镇子上和刚当年离开的时候,变化不大,或许有些变化但两人都没怎么注意,毕竟这个家乡,不管是对谢知言还是陈安安,都是伤痕累累的存在。
在此之前,谢知言就已经打听过,谢文华和李春梅回到老家,成了全镇人的笑料。
就连儿子谢聪也不愿意上学,说是老师同学都笑话他,一家三口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南下去广东投奔谢聪的舅舅。
谢知言对此内心毫无感觉,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他们先去了陈安安叔叔的家,陈国良和老婆正在门口泼水,就听见陈安安幽幽的嗓音。
“叔叔,安安回来了啊。”
他一抬眼,像是见了鬼一般,大叫一声。
“你真是安安?”
几年不见,他记忆中的陈安安还是灰头土脸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何时这样光彩照人了?
看着身后跟着的男人,他眼珠一转,开始动情的颤抖着声音感慨。
“你这死丫头!一去那么多年,现在才想起来回来看你叔叔……我这个心呀,每天都在想,安丫头到底在哪,她还知不知道回家的路?生怕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出了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水盆,递给身后的婆娘,上前想要去拉陈安安,被陈安安躲了过去。
陈国良也不尴尬,绕到谢知言面前说道。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变了,原来是找到了好女婿,连孩子都有了!都不通知长辈,就擅自决定了终身大事?”
“我爸妈四年前就过世了,我没有长辈。”陈安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叔叔,那就别来了,走走走。”
陈国良一听就急了,他还没搞清楚这丫头跑回来要干嘛,不过看这一队人马来者不善的样子,他冲着婆娘使了个眼色。
“等等啊。”
陈安安站得远了一点,和陈国良这种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让她觉得无法忍受。
就在陈国良还在想要等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哎呦,今天是怎么了,凑这么齐整?
“陈国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当初私吞了我姐和我姐夫的赔偿款,还要害我可怜的外甥女儿!哎呦,我的小安安,你的命好苦呦!”
原来是陈安安的舅舅舅妈赶来,冲着陈国良就开骂,完了捶足顿胸就是一顿哭嚎。
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陈国良瞬间瞪大了眼。
“刘老二,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他突然醒悟过来,看着陈安安的眼神仿佛想要生吞活剥了她,“我说你这贱丫头怎么突然带着野男人和小野种跑了回来,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