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转头看向花园中热闹场景,随后将杯中酒尽数倒进口中。
却不料被呛得差点直不起腰,勉强扶着玻璃护栏这才站稳了身子。
周游将一切看在眼中,眉间有些许诧异,孟煜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也完全没必要在周游面前装出这副样子。
他这是走神了。
说白了就是心手不一。
不远处的服务人员急忙大步走来,将孟煜手中的杯子收走,之后从托盘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
趁着孟煜不停擦拭鼻间涌出来的酒水之时,周游同样将杯子交给服务人员,之后掏出烟递过去一根。
孟煜接过香烟点头致谢。
二人各自将烟点燃,孟煜深深吸了一口,目光看向远处,这才缓缓开口。
“事情已经过去十一年了,这件事在我心里反复倒嚼,深埋后又挖出来,再埋再挖,实在太痛苦了。”
“为此我还差点染上药品,这些年过的不人不鬼。”
“高中时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准确的说应该是爱吧,当时我父亲是那个市的三把手,,主抓教育。我偷偷找到年级主任告诉他我父亲的身份,就这样高中三年我一直和她同在一个班里。”
孟煜扭头看着周游笑了笑,“我是不是有些啰嗦了?!”
周游摇头,“没事,现在时间还早。”
孟煜点头继续抽烟,直到一根烟快燃尽,才再次说道:“后来我和她的互动越来越多,也能确定她是喜欢我的,但那时候已经到了高三,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所以我们都没有把话说开,都抱着等高考结束再谈的想法。”
“可惜的是,她没有等到高考。”
“出事那天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假期,但上午依旧要去辅导班,只有下午半天时间,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下午要去她家一起复习,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的尸体。”
说到这,孟煜的声音出现一丝哽咽,双手紧紧抓着玻璃护栏,泛白的关节像是要将钢化玻璃捏碎般。
情绪缓和一阵后,孟煜这才再次将事情讲了出来。
女孩叫梁雅莉。
事发当天十一点半左右,梁雅莉的母亲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听声音男人应该在四十多岁,在电话中询问梁雅莉是否在家,本来梁母还有点戒心。
但男人声音温和沉稳,语气还文绉绉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生不出防备之心。
梁母推测这个人很可能是自己女儿的班主任老师,或许是有什么关于学习上的事情。
这个时间梁雅莉应该刚从辅导班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
恰巧这些天梁家老人生病住院,梁母着急去给老人送饭,又怕对方说学习上的事情自己听不懂,耽误了孩子课程,便将自己有急事要出门,而梁雅莉过会儿便会回家的消息告知了对方。
希望老师能过会再将电话打过来。
然而正是梁母的这个举动,让她后半辈子一直活在悔恨之中。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刚刚的话暴露了两个重要信息,首先是梁雅莉的回家时间,其次是家中没有其他人。
下午接近两点,孟煜等人午觉过后,这才结伴朝梁雅莉家赶去。
到了门前,敲门却无人回应,明明上午上说好的,如果有事梁雅莉应该会用电话通知孟煜,孟煜觉得对方可能是在睡懒觉,毕竟现在学习压力这么大,能睡会觉是真的奢侈。
孟煜和同学再次用力敲了一阵,屋内依旧没什么反应,就在几人想离开时,梁母回来了。
梁母将门打开后,发现女儿的钥匙挂在门内,今天穿的鞋子也在,便招呼孟煜等几名同学进门。
而梁母则去梁雅莉房间叫女儿,开门见女儿果然躺在床上睡觉,叫了几声却发现梁雅莉毫无反应,梁母这才发觉不对劲,走进房间才发现女儿根本不是里睡着了。
此时梁雅莉身上衣着凌乱,肢体有些扭曲地躺在床上,梁母推了推她,仍旧一丝不动。
见梁母傻愣愣地蹲在梁雅莉床边,孟煜等几名同学也察觉到了异常。
几人进屋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探了探鼻息,发现梁雅莉已经死了。
讲到这儿,孟煜红着眼朝周游凄惨一笑:“最让我羞耻的是,在知道她死的那一刻,看着她的尸体,我竟没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
“这很正常,你不用感到羞耻。”说着,周游再次递了一根烟过去。
如果不是见孟煜这么伤心,周游肯定会问他有没有带烟过来,合着你出故事我出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