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把老妪扶起,扶到凳子上坐着。
“老刘,不用帮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二蛋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病了,我必须照顾他。”
老妪推搡着,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客人,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大娘,你好好歇着,我是来给你儿子看病的。”玄尘安慰道。
“看病?大夫?大夫!我家没钱的,我们可请不起大夫!”
老妪一听见有大夫来看病,瞬间慌了,连忙不断摆手。
顿了顿,她突然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哽咽,从凳子上滑落下来,跪在了干草上,双手紧紧抓住下摆,抽泣道: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干什么都行!”
儿子生病这么久,老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要是继续下去,儿子怕是必死无疑。
可是家里又没钱,自己也是个废人,苦思冥想下,觉得这样也挺好,儿子死后,自己也会跟着去,不用在世上受苦,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妪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着。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快起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儿子。”玄尘重新扶老妪坐在了凳子上。
“咳咳咳....!”
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堆里的年轻人不断咳嗽,惨叫声也越来越大,身体也颤动的越来越厉害。
“啊啊啊....!好冷!好疼!快把门关上!”年轻人不断呻吟,仿佛每一秒都倍受煎熬。
“二蛋乖!别怕!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就有救了!”老妪安慰着,虽然极力压制内心情绪,尽量让声音变得平缓,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无奈与无助。
“唉!”
玄尘叹了口气,拿出那张驱邪符,缓步走到草堆前,掀开层层叠叠的干草,露出蜷缩在里面的二蛋,将驱邪符一巴掌拍在二蛋胸口。
滋啦!
“啊....!”
驱邪符一接触二蛋,二蛋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得他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怎么了!二蛋你怎么了!大夫!你不要伤害我儿子啊!这病我们不治了....!”
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老妪心如刀绞,像是有刀插在了自己的心窝窝一样。
她双手撑地,就朝自己儿子爬去,老刘叔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一把拉住了她:“王婶!道长在给你儿子治病,你莫要去打扰!”
“不治了!这病我不治了!老刘!你莫要伤害我儿子啊!我不想他死的这么痛苦啊!”老妪哀声求饶,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王婶啊!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不治才会死!你儿子都成这样子了!要是继续下去,怕真的没几天好活!你放心,道长是不会伤害你儿子的!”
老刘叔极力解释,又把老妪拉回来凳子上。
玄尘没有理会那边的闹剧,而是一屁股压在了二蛋的身上,怕对方因疼痛自残,或者不小心把符箓给撕坏。
还好二蛋因长期营养不良,瘦的骨瘦如柴,加上极度虚弱,玄尘很容易就把他给制服住。
只见符箓发出淡淡黄色光芒,大量黑气从二蛋体内冒出,慢慢的,黑气逐渐变少,惨叫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戛然而止。
【击杀怨魂一只,经验值+3】
看着出现的提示信息,玄尘松了口气:“终于解决了!”
低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二蛋,往他脸上甩了两巴掌:“喂,醒醒。”
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玄尘暗道不好:“不会太虚弱,死了吧!”
正准备弯腰去听一下有没有心跳,这时二蛋突然大声咳嗽,把玄尘吓了一跳。
“咳咳咳!我这是在哪?”二蛋一脸茫然,扭头看了看四周。
一旁的老妪闻言,知道自己的儿子清醒了,连忙想爬过去,老刘叔见状,立即搭了把手,把她搀扶过去。
老妪颤动着双手在地上摸索,摸到了儿子的身体:“二蛋!你有没有事?身子还疼吗?”
老妪抚摸着儿子的身体,生怕他缺胳膊少腿,摸遍全身,确认儿子完好无损后,她抱着儿子的脑袋,痛哭起来。
“母亲,孩儿没事,让您老担心了!”二蛋声音虚弱,抱着母亲相拥而泣。
“唉!真是苦命人啊!”看着声泪俱下的两人,老刘叔感叹道。
“为何这个家只有他们母子俩?他父亲呢?”进来这么久,也没有见到男主人,玄尘不免有些疑惑。
“唉!说到这家人,也是凄惨!”老刘叔叹了口气,旋即把这家人的事情给介绍了一遍。
原来这家的男主人在二蛋三岁时就得病死了,此后母亲独自把儿子拉扯到了六岁,结果在一次摘野果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把双腿给摔断。
但是老妪没有认命,靠着双手翻山越岭,挖野菜,刨树根,捡稻穗,生生把儿子拉扯到了十岁。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二蛋十一岁那一年,老妪挖野菜时,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撞到了脑袋。
由于常年营养不良,加上积劳成疾,醒来后就变得双目失明,那一天,老妪哭了一宿,原本的黑丝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人也一天之内老了不少。
三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像六十岁。
如今二蛋好不容易长大,又在里正家里当了杂役,生活好不容易慢慢变好,可是天不遂人愿,恰逢这个时候,二蛋又得了怪病。
知道来龙去脉,玄尘叹了口气,为这家人的遭遇感到惋惜,随后对着老刘叔说道:“老丈,二蛋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往后还得劳烦你多照顾。”
老刘叔闻言,立即点头道:“道长放心,您两次救我儿子,可以说对老朽有再造之恩,老朽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俩母子的。”
“不必了恩公!您的大恩大德老妇无以为报,岂敢再劳您费神!”老妪听见这边的谈话,连忙摆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