寍王府,书房中。
暗卫向寍王夏书墨汇报着:“殿下,小人亲眼所见,那唐娇娇翻墙进了璟王府,未再出府。”
暗卫身前不远处,是蒙着桌布的桌案。
桌案下似有东西正在耸动,暗卫却只敢跪伏低头。
原因无他,桌案后,正是面色阴沉,处在愤怒边缘的夏书墨。
“她当真留在了璟王府?”夏书墨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
“回殿下,千真万确。”暗卫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滴下,头埋得更深了。
熟悉寍王脾气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寍王是最愤怒的。
夏书墨猛然拍桌:“她怎么敢...嘶,蠢货,刮疼本王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着,夏书墨身子往后一缩,一脚踹翻桌案。
“妾身知错,望殿下赎罪。”一衣衫不整的女子,嘴角流着鲜血,伏地求饶。
难怪暗卫不敢乱看,原来那桌案下另有乾坤。
“全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都给本王滚出去!”夏书墨摔打着房中物件。
“是。”暗卫和女子如临大赦,快速退出书房。
“呼,呼...”红着眼睛的夏书墨喘着粗气,犹如嗜血的野兽,“唐娇娇,是你逼本王的,别忘了,你可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本王手中。”
...
身处璟王府中的唐娇娇,度过了一个并不安稳的夜晚。
她总感觉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事,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姑娘,昨夜没有休息好?”正在准备车马的夏伯,看到顶着熊猫眼出现的唐娇娇。
“还好,多谢夏伯关心。”
“担心在朝堂上作证,会遭他人报复?”夏伯充满阅历的眼神,像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她勉强一笑:“也许吧。”
“不要担心,殿下说你是璟王府的人,便一定会护你周全。”
夏书璟走出房门:“夏伯,准备好了吗?”
“殿下,随时可以出发。”
“我会尽量不让你上朝堂,便不用面对大臣们和其他皇子。”夏书璟看出了她的担忧。
“嗯。”她默默点头。
去皇宫的路上,坐在马车中的唐娇娇,一直想着她到底漏掉了什么。
一直到皇宫门前,马车停下,晨风拂过,掀起窗帘的一角。
唐娇娇透过车窗,看到旁边马车,马车上的“寍”字,醒目且又刺眼。
她的脑海犹如过电一般,原主的记忆瞬间袭来,而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
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怎样重要的事,希望不要如她所想那般。
车外传来皇宫侍卫的声音:“所有人接受检查。”
梁国制度森严,进出皇宫人员都要接受检查,即便皇子也不例外。
唐娇娇看着面前的门帘。
此刻,那薄薄的一层布匹,犹如千斤重的铁门,让她生不出推开的勇气。
“下去吧。”
夏书璟的话,惊醒了她,她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其身后。
“六弟,多日不见,可还安好?”蜜王夏书墨皮笑肉不笑地走来。
蒙上双目的夏书璟视物模糊,循声转身:“多谢大哥关心。”
“六弟身后这位,看着有些面熟啊,可否与本王借一步说话?”夏书墨的视线越过夏书璟落到唐娇娇身上。
那毒蛇般的目光,令她有些不适。
夏书璟轻移一步,挡在她前面:“她是我璟王府的人。”
“近日可是多事之秋,若是父皇知道六弟与监天司少卿同乘一辆马车,怕是会给六弟惹来不小的麻烦。”夏书墨针锋相对,步步紧逼。
“我自会向父皇解释,不劳大哥费心。”夏书璟毫不退让。
“监天司少卿唐娇娇,见过寍王殿下。”唐娇娇最终决定站出来。
夏书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自会护你周全。”
她嫣然一笑,轻轻挣开手:“多谢殿下,我的事,本就不该麻烦殿下。\"
“看来有人不愿领我们璟王的情,”夏书墨邪魅一笑,右手臂伸开,“唐少卿,请吧。”
“殿下,这…”夏伯上前,看着跟随寍王走向僻静处的唐娇娇。
夏书璟抬了抬手,面无表情:“无妨,交代你的事,做得怎样了?”
“回殿下,已经安排妥当。”夏伯将一物递到夏书璟手中。
“嗯。”夏书璟将其收入袍袖中。
宫墙一角的僻静处。
夏书墨一脸玩味地看着唐娇娇:“当初本王对你那般好,都没得到你,以为你是怎样的冰清玉洁,想不到几天不见,便将我那六弟迷得为你出头。”
“殿下还请自重,殿下若只是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恕唐娇娇不奉陪。”她不想与夏书墨多做纠缠,扭身欲离开。
“别忘了,你可还有重要的东西在本王这里。”夏书墨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
她的脚步戛然而止。
“看来你还记得,本王再提醒提醒你,你娘亲的尸骨。”
此话一出,她的双手,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反复复。
她的反应,夏书墨看在眼中。
后者一脸得意:“等下朝堂之上,只要你承认老鸨是受你胁迫才自杀的,而失踪案的主谋便是你。本王自然不会做什么,毕竟死者为大。”
“呼。”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面对眼前的卑鄙小人。
她笑了,姣好的面容如开得最盛的樱花,眼神却冰冷如霜:“谁动我娘亲,我便杀谁。”
对于她的威胁,夏书墨毫不在意,耸了耸肩:“只要你照做,大家都会没事。”
她未在言语,转身离开,双手指节因为捏的太过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中。
“他咸胁你了?”
唐娇娇抬起头,是夏书璟,眼前的男人似乎什么都能知道。
她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她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跟我来。”夏书璟说完,便钻进了马车。
什么意思?她有些错愕,却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夏书墨看着这一切,牙齿咬得咯嘣响:“狗男女,死到临头还不忘苟且,等下有你们哭的时候。”
马车中,唐娇娇面露惑色,看着夏书璟。
“你和夏伯等在午门,我会尽量不安排你露面。”
“嗯。”她轻轻点头,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不得不露面,而且要揽下一切。
夏书璟从袍袖中拿出一物,放在一言不发的她的面前:“如果你信得过我,权当夏书墨在放屁便是。”
她抬起头,已不见了夏书璟的踪影,眼前是一串翠绿玉珠做的手串。
他是如何拿到的?那娘亲的尸骨?手串的主人正是唐娇娇已故的娘亲!
她抬手,颤颤巍巍拿起手串。
原主的记忆更是喷涌而出,令她头痛欲裂,昏倒在马车上。
“看好她。”走下马车的夏书璟叮嘱夏伯。
夏伯点头应下,将马车牵去宫墙角落。
“六弟真是好雅致,早朝前都不忘风流快活。”阴魂不散的夏书墨凑了上来。
夏书璟目不斜视:“大哥还请自重。”
“怎么?你们勾搭到一起后,连说话语气都变得一样了?”
夏书璟不语。
“老六,别以为你仗着父皇的宠爱,便可为所欲为,本王今日定会参你一本,”夏书墨步步紧逼,“嗯?说话!你是不是连长幼尊卑都忘记了。”
夏书璟看着状若疯癫的夏书墨,摇了摇头:“你见过狗咬人,可见过人咬狗?”
“你!”夏书墨气到浑身发抖。
夏书璟不再理会,向午门内走去。
夏书墨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等下朝堂之上,有你哭的时候。”
皇宫中传来鼓响,三通过后,文武百官开始依次进入皇宫。
很多人各怀心思,今日早朝的内容大家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