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刀疤走出。
唐娇娇将代表六棠的身份牌抛过去。
“是你?”刀疤看到身份牌后,脸上的警惕转为微有些惊讶,“怎么?任务完成了?”
“进去说?”她接住刀疤抛回的身份牌。
“请吧。”刀疤右手一张,将被她躲开后、刺入不远处树干上的剑吸入手中。
她对刀疤通过武力随意表现的威胁毫不在意。
如此看来,那黑袍人的身份必不简单。
走进房中,出乎唐娇娇意外的是,房中空无一人。
“刚刚我还自说自话提到这个任务,想不到你就来了。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刀疤拿起桌上的酒坛饮上一口,并示意她要不要喝。
唐娇娇摇了摇头,他在掩饰和解释什么?浓郁的酒香并不能掩盖房中另一种熟悉的香味。
烟熏玫瑰,那黑袍人不久前去过烟雨楼。
她不动声色,拿出盛有玄兽血液的玉瓶,放在桌上。
刀疤上前,打开玉瓶,看到其中的紫色血液,面露喜色:“不愧是棠,不过…似乎只有三滴,少了一些。”
看清血液数量的刀疤,脸上喜色褪去,眉头皱起。
“你当玄兽是大白菜?我能拿到三滴,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口气说完,牵动了内伤,唐娇娇忍不住轻咳出声。
“你受伤了?也是,玄兽是至凶之物。那玄兽呢?”刀疤的目的似不只在玄兽血液上。
“不知道,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心知隐藏黑仔的计划已迫在眉睫。
刀疤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血液颜色是对的,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正的玄兽血液。”
“你可以尝上一滴试试,味道应该不错。”蒙着面的唐娇娇,仅有眼睛露在外面,流露出戏谑的眼神。
“算了,我暂且信你,”刀疤自然不敢尝试,“恭喜你,现在已经是银牌杀手了。棠,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将会面对默影阁的追杀。”
“随时欢迎,”默影阁杀手的水平她早已见识过了,“问你件事。”
“什么?”
“知道变色龙吗?”
“呼,”刀疤吐出一口酒气,“那玩意只有南方才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听说有趣,想见识一下。”
“小事一桩,我会替你留意相关的任务,如有消息,我会在外墙上留下剑形标记。”
“多谢。”
拿到银牌杀手身份牌的唐娇娇,没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离开默影阁后,她兜转了一圈,确认身后没有跟着尾巴,又返回了茶楼楼顶。
她掏出另一个玉瓶,将其中的透明色液体抹在鼻子下方。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像臭鸡蛋,又像是几天没洗的臭袜子味道。
她皱皱眉头,忍耐下去。
这正是她在盛有玄兽血液的玉瓶上做的标记。
一种无色无味的标记液,遇到另一种标记液,会散发出令人上头且记忆深刻的臭味,且只有在鼻下涂了标记液的人才可闻到。
这种臭味弥漫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没过多久,一黑袍人从烟雨楼侧门走出。
唐娇娇只感觉空气中的臭味更重了。
是此人,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她很确认。
她一路跟踪下去,只感觉走过的路,越来越熟。
直到寍王府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中,她才将黑袍人的背影与记忆中的人比对上。
是他?他半夜一人鬼鬼祟祟出去做什么?又为何需要玄兽之血?
看着黑袍人走进寍王府,怀着满腹疑问的唐娇娇,悄悄跟进府中。
寍王府中戒备森严,她边躲避着守卫边循着跟踪味道,七绕八拐地跟到了寍王府后院。
她似乎来晚了一些,但仍能通过所见,大概分析出刚刚发生过什么。
后院中放着一个硕大的铁笼,笼中的棕熊一动不动,全身焦黑,犹如烧焦的木炭一般,已是没了气息。
“老六,我看这次谁还救得了你。”铁笼旁站着的人转过身,赫然是寍王夏书墨。
伏在房顶的唐娇娇将身子往回缩了缩,防止被发现。
真的是夏书墨,她眯着眸子,心中想着,怪不得这厮最近没了动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还好是她接了任务,并在玉瓶上做了手脚,玉瓶上的气味能维持多日,她必须盯紧,并找时机提醒夏书璟。
唐娇娇悄悄离开了寍王府。
回去路上路过烟雨楼,她想到了人脸事件和举止怪异的花荷,决定再进去看看。
身着夜行衣,她只能暗中潜入烟雨楼。
此时,正是烟雨楼上客高峰期。
相比一楼大厅,二楼却显得异常安静。
二楼中的烟熏玫瑰香味比她上次来时更加浓郁。
香味钻进鼻孔,刺激着嗅觉神经,她只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
烟雨楼在搞什么鬼?在这待上一夜,还不把人熏死?
她强忍着恶心感,摸到花荷的房间门前。
房间内没有亮光,黑漆漆地。
花荷不在?她知道花荷经历过上次暗巷之事最是怕黑,若是在房中,肯定会把烛火点亮。
隔着纸窗向房中看去,她模糊地看到一玲珑身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是花荷吗?那身影很像花荷,可是为什么不掌灯?她正欲敲门进入,楼梯处传来声音。
“爷,您慢点儿,随奴家进屋,奴家再陪爷喝上几杯。”
“好,好,你个…嗝…小浪蹄子。”
是花娘扶着酒醉的客人走上了二楼,很快拐入一间房中,没了动静。
唐娇娇看着那间进人的房间,既没有点灯,又没有声音传出,安静诡异,就像是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有问题,她心中的警惕瞬间拉满。
从来到二楼开始,除了刚刚楼梯上的声音,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那间房前,探头向里面看去。
漆黑的房中,两道人影坐在酒桌前,一动不动,与花荷房中场景如出一辙。
这是怎么回事?她未来及多做思考,一柄剑架在了她的肩头。
这是第几次了?大晚上的,他来青楼做什么?看着那熟悉的软剑,她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她一时间忽略了一件事。
此时的她,不是唐娇娇,而是杀手六棠。
……
多年以后,某位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平举着手中软剑,面露苦笑:“唐唐,我可以把剑放下了吗?”
“那可不成,某人当初拿剑指过我几次,现在每天便要端剑端几个时辰,这可是某人亲口承诺的。”眉眼如画的少女,将好看的眸子弯成了月牙,一笑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