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不经过苏莯的同意,黎洛是不会松口的。于是,她第二次来到苏莯的公寓。
“莯莯,奶奶知道这件事你委屈,可是,咱们黎家的子嗣……”
“奶奶,您就那么确定这个孩子是黎家吗?杜雨婳这个人您了解吗?”
老太太向来说一不二,还是第一次被晚辈人打断了话头,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但还是强忍着没发作,“莯莯,发生这样的事奶奶知道你委屈,但是,黎家的子嗣不容有失。”
“那就去做亲子鉴定,只要这孩子是黎洛的,我就马上跟他离婚,成全了你们。”
苏莯说的是“成全了你们”,老太太当然听出她话里有话。
“杜家的丫头不肯做亲子鉴定,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苏莯笑出了眼泪,“呵呵,爬男人床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是侮辱呢?”
“莯莯,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谁也说不清楚,问题总要解决,总得有人受委屈。”
“所以,我就活该为他们的这场闹剧买单,是吗?”
“莯莯,你跟洛洛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但凡你肚子有点儿动静,这一次奶奶无论如何都站你这一边。不管杜家丫头肚子里的是不是洛洛的孩子,总得等她生下来再做决定,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苏莯使劲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好,我答应离婚。可是,我把话说清楚,即便将来这是一场乌龙,也没有回头路了,我苏莯不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老太太心中一凛,“莯莯,我没有让你们马上离婚。”
“如果杜雨婳拿打掉孩子来威胁您呢?您不会妥协吗?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现在,您不但没给我一个交代,还要我委曲求全,凭什么?”
刚刚睡醒的黎洛从房间里冲出来,他吃了安眠药才能睡一会儿,可是,睡得并不沉。老太太和苏莯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奶奶,您问过我了吗?这是我的婚姻,您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您要抱重孙,将来会有的,非要这一个吗?”
“洛洛,你冷静一点儿,我们和杜家是几辈子的交情,不能因为这件事就……”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利益?那么我呢?姐姐呢?我们算什么?您把我们当什么?”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等这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你的就把杜家姑娘娶了,如果不是,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谁也不要再提。”
等孩子出生,至少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苏莯不知道要怎么过那么煎熬的日子。
她没有看黎洛,而是盯着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就离婚,把你的孙子还给你,至于他要娶谁就跟我没关系了。”
老太太原本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难办,平时苏莯那么乖巧懂事,她一直认为苏莯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苏莯的态度明显是不愿意配合,老太太也明白了欧阳月的忧虑,心一横,“你想好就行,可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
苏莯眼圈里的泪水一直在转,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让自己在这个强势的老太太面前软弱。
黎洛却突然咆哮起来,“我不离婚,除非我死。”
“啪”老太太一巴掌打在黎洛脸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黎洛抽了抽嘴角,“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奶奶,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消气,尽管来。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姐姐,现在,您还逼着她退出。您可以心安理得,我做不到。我再说一遍,我不离婚。”
苏莯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请你们离开我的家,离婚协议我会签字。”
黎洛错愕地看向苏莯,嘴唇翕动,好半天才叫出来,“姐姐。”
苏莯别过脸去不看他,“走吧。”
黎洛木然地离开了家,欧阳月见老太太把黎洛带了回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看来,这次是稳了。
由于两个人还不算正式地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共同财产,离婚协议很简单,各自名下的财产归各自所有。
黎家曾经送给苏莯一座海岛,苏莯提出要归还回去,老太太没有收。
原本欧阳月以为还要再想想办法才能说服黎洛,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就签了字。
这场婚姻就像是一场闹剧,在闹剧中开始,又在闹剧中结束。
黎杜两家开始筹办婚礼,毕竟杜雨婳已经怀孕了,不能等太久,否则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婚礼就定在一个月之后,以黎杜两家的人脉,时间虽然仓促了些,但婚礼的规模并不小,毕竟都是好面子的人。
帝都酒店的旋转餐厅,黎洛对面坐的是杜雨婳,“你赢了,嫁给我就那么好吗?”
杜雨婳撇撇嘴,“你有什么好的?我不过是看中了黎家少奶奶的位置。”
“你倒是坦承。”
“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们之间注定没有什么爱情,虚情假意的干什么呢?至于你那个前妻,如果你放不下,就养在外面,我不会计较的。”
杜雨婳用这么不屑的口吻提起苏莯,让黎洛的脸色陡转阴鸷,“你不配提她。”
“哈哈哈,配不配又有什么关系?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行了,而她,只是个失败者。”
黎洛冷哼一声,“你承认,你算计我了?”
“呵呵呵,小朋友,你还真是天真呢?难道你家人就看不出来我算计你吗?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了手脚,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还不是愿意把我们撮合到一起?”
黎洛死死攥住红酒杯,强压住不让自己泼到她脸上,“你,厉害。”
“这算什么?”杜雨婳有些得意忘形,“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所以,你还是自由的。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只要不把女人带回家,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黎洛勾一下唇,“前提是,我也不能干涉你,对吗?”
“那是当然,我们各过各的,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