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踏步而行的白色身影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冷眉微皱。
下一秒,强悍恐怖气息瞬间碾过整片空间,方圆百里一切生灵皆不敢喘息,生怕惊扰了这煞神一样的男人。
玄莫邪抬手,自虚空划过,而后便见一柄被白色藤蔓紧紧束缚着的粉色弯镰赫然出现。像是受到某种牵引,完全没了之前的乖巧安静,此时正疯狂而暴躁的剧烈震颤着。
恐怖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从血镰身上激荡而出,鲜嫩的粉红竟是在慢慢转化成喋血森寒的血红,镰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玄莫邪眼前。
面色一沉,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
而这边,空间剧烈震荡,恐怖的力量瞬间出现在女人身后,凌冽的杀意从背后袭来,没有多想,夹裹着强大诡异的紫色灵力,转身一掌袭出。
血镰强悍的破开虚空,自镰柄开始一节一节以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转眼出现在太史尧手中。
邪恶嗜血的力量随着一人一镰的挥出,嘭的一声扫荡而去,阴煞之气随着波动,将方圆数十里内一切生灵斩杀殆尽。
“嘭!”
也在同时,紫色灵力瞬间袭上破败的身影,精神力被锁的太史尧就这样再一次被震飞了出去。
掌心中,血红褪去,粉色血镰如寸断云烟,消失在天地之中。
......
林中终于恢复平静,四周安静到落针可闻,太史尧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殷红惨白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再睁眼嗜血红眸消失不见。
“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穹闪身出现,一脸焦急的看着太史尧残破恐怖的身体。
不知因何缘故,穹从来不在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现身,偶有几次破例也用秘法掩盖了身形,只有她能看见。
“咳咳咳......先扶小爷坐起来。”随着太史尧开口,暗红的血块随着血水从嘴里流出。
面具不知何时重新恢复耳钻模样,穹小心翼翼的将太史尧扶坐起来,靠在身后被连根拔起的树上。
太史尧现在状态着实惨烈,身上暗纹在女人把瓷瓶收起来后便自己隐了下去,但刚刚的一番打斗着实让她受伤不轻。
身上骨头断了几处,脖间和背后全是破开的划口,心口位置受了女人一掌像要碎裂一般绞痛难忍,右手以诡异的姿势垂落在地,腕骨生生折断,被血水浸染的骨头此时就那么突兀的裸露在空气中。
额头上冒着虚汗,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忍痛咬牙,抬起还算完好的左手,快速而残忍的将手骨掰了回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随着太史尧的动作,原本就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分明又白了几分。
“你在这里等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扶着太史尧坐好以后,穹赶忙站起,脚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同样凌乱不堪的地上,佝偻丑陋的女人,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一道深长恐怖的刀口从脖颈到腰腹,几乎贯穿整个身体。血镰带来的阴煞之气还没散去,彻寒的冰凌覆盖冻结整道伤口,刀口平整干净,没有一丝血迹,甚至可以看到冰凌之下血肉的纹路和断裂的脏腑。
惊惧而怨毒的眸子,死死盯着这边,到死都没能瞑目。可见死前究竟经历了何等恐怖的事。
一个紫阶强者,竟是直接被人像切西瓜一样,一刀砍死了。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女人的惨状穹没有一点想要欣赏的心思,拽下对方腰间的储物袋,不管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全都倒了出来。
全都是一堆乱七八糟叫不上名的阴邪之物,和少到可怜的晶石。
翻找许久终于找到了一颗最低级的止血丹,这丫也是穷的一匹!
不过低级就低级吧,先止了血再说。
捏着止血丹,快步跑回太史尧身边。
“来,先把这个吃了!虽然药效可能差点,但总好过没有。”有魂契之力的压制,太史尧现在的身体已与常人无异,倒是可以靠吞食丹药来疗伤了。
吃了止血丹,总算是不再吐血了,但情况依然很糟糕。
穹半蹲上前,快速扯下太史尧身上的血色斗篷,拿出新的囫囵套上。
但即便如此,还是能从已经被血水完全染湿的里衣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而且新的衣服也正在慢慢被里衣上的血迹浸染。
“这里血腥气太重,怕是会引来周围的灵兽。尧你还能撑住吗?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将太史尧的胳膊放到自己脖子上,搂住腰侧,把人搀起,踉踉跄跄站起身来。
看向四周,寻找安全方向
“往前走,咳咳......有水声,先把......咳咳......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黑夜里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还是能够听到细微的水流声。
“好!那我带你过去,坚持住。等把身上的血清理干净,我可能要去帮你采些草药,到时候你自己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有听到回话,侧头看去,果然见太史尧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好在没有彻底昏迷。
穹赶忙将人扶好,极力避开任何可能加重伤势的地方,絮絮叨叨的小声跟太史尧说话,就怕对方不小心没了气息。
月色下,两道身影踉踉跄跄的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沿路留下断断续续的血迹。
......
坚持着来到河边,一路走来,太史尧曾几度昏迷,不过好在有穹在耳边絮絮叨叨,并没有昏迷太久。
新的衣服也已经染血,因为是灵体状态,血迹并没有沾到穹的身上。
扶着迷迷糊糊的太史尧,两人慢慢踏入河中。
精神力被锁,撑不起水帘,但好在现在是晚上,有夜色的遮掩倒不用怕被人看光。
可能那枚止血丹真的太劣质了,这才没过多久,受伤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看着被自己扶着还有些踉跄的太史尧,穹着急又有些为难道:“尧,我去采草药,你自己行吗?”
“嗯。”狠狠咬在舌尖,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可是疼痛也无法唤回太史尧清晰地头脑。甩甩头,极力睁开双眼,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太史尧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没人在身边怕是要出事。
但眼下由不得穹顾虑太多,他必须去找可以疗伤的草药帮她止血,若不然过不了今夜,太史尧就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想清楚利弊,最终还是咬牙决定留太史尧一人在河边清理身上血迹,而他则快速消失在了深林之中。
......
事实证明,穹的顾虑是完全有必要的。
......
刺目的光亮驱走了危险未知的黑暗,暖阳高照的森林慢慢回温,花心草尖的露水正在被慢慢蒸发在空气之中。
忽然,平静的林中无端刮起了一丝凉风,枝头小憩的白鸟唰的一下展翅飞远,不小心扫掉将落不落的黄叶。
未等树叶落到地面,便被夹裹着大片乌云狂卷而来的狂风重新卷入高空之中。空中水汽迅速凝结,透着晶莹之美的雪瓣缓缓出现在落叶之上,不过眨眼之间,林中一片雪白,仿若进入落雪寒冬。
伴随着怒卷的狂风一起传来的,还有愤怒的兽吼,和凌乱的逃窜声。
“吼!”
随着一声兽吼,沉闷的威压迅速蔓延开来。视线落去,远远便见一道青色身影身上背着一人,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
虽说逃跑的姿势有些仓促,但却并不显狼狈,甚至还游刃有余的不时向后看去。
青色身影之后,隐隐可见七八道狼狈身影,气喘吁吁面色惊恐的躲避着已经陷入狂暴状态的巨大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