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长孙诗诗抬头看着那些雪花纷扬飘落,唇角扬起,“阿元,我想家了。胡安的天,就从来不会飘下雪来,也永远不会如这里这般的冷。”
“小姐想家了,我们可以回去小住的啊!三少爷不会不答应的。”阿元有些心疼她。
当初,小姐是如何满意这桩婚事她最清楚不过。
从来都只会拿剑的手,为了出嫁时的那套喜服,被针扎的跟筛子似的。
喜服做好,她每晚睡前都要再看看,眉间眼底的温柔是从未有过的。
那时候阿元才知道,原来不管多厉害的人,一旦心中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期盼和憧憬,都会变的跟从前不一样。
溪地陶家的三少爷是个俊俏的小哥,心地善良,有胆识有魄力。
就算是远在胡安的她们,也没少听人说起过。
虽然陶家也有些不好的传闻,可小姐从未放在心上过,她唯一一次看见小姐生气,是在胡安茶楼里,大家议论着小姐的婚事,还顺带说起陶家人都短命,活不过二十岁。
说小姐嫁过去,说不定没过两年就要守寡了。
就为了这两句话,小姐将那几个碎嘴的流氓狠狠的打了一顿。
可是,就是小姐这般放在心尖上的人,却从她嫁过来以后,未曾给过她一个真心的笑脸。
她知道,就算是这样,小姐也从未怪过他,每每夜里听到三少爷回到院子的脚步声,她总欣喜的站起,却又在听到隔壁书房的门推开关上之后,失魂般的坐下。
她都因为这件事,偷偷的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可小姐一次都没有哭过。
她总说,一切都会好的。
她什么也没做错,他没理由讨厌她,不过是有些生分罢了,总有一天会好的。
阿元不知道,这一天到底还要等多久。
今天,她看见三少爷将陶家的两位小姐送走了,心更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这几个月,三少爷对小姐置之不理,那两位小姐却是乖巧贴心,阿元看得出来,她们是真心将小姐当作一家人的。
可如今,这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两位生病的少爷,就只剩一个连话都不跟小姐说的三少爷,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怕是回不去了。”长孙诗诗拢了拢披肩,“走吧!我们送些竹炭去学堂里,别让那些孩子冻着了。”
“好。”
陶家的下人搬了一筐竹炭放在马车后面,阿元扶着长孙诗诗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一个微胖的妇人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跑了过来,雪天路滑,巷口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顾不上伤了哪,举着手高呼着‘少夫人’。
“少夫人,好像是学堂里烧饭的梅婶。”车夫眼尖,说了一句。
长孙诗诗和阿元忙朝她走了过去,“婶子,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少夫人,不好了。学堂的孩子...”
一听她提到学堂的孩子,长孙诗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慢慢说。孩子们怎么了?”
“孩子们去了山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