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客服妹子在应聘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拿的是死工资，虽然也是五百一天，但是工作强度比那些一直在打电话还要遭各种白眼的小多了。
话说这个给人打电话推销贷款业务的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久的。
就刚才，那个唯一的打电话的女生，已经哭着辞职了。
听说是对方一本正经的听她讲了很久，表现出非常有兴趣的样子，问这个问那个，最后问到三围多少，一个晚上多少钱这种话了。女生表示自己是正经的在推销，对方则表示自己是正经的在询价。
正经不正经这种事，从来没有个固定标准。
古代青楼合法，逛妓院就是文人雅士做的正经事儿；然后一个有伤风化的定性，这事儿就变得不正经了。以前情侣之间抱一下都算不正经，现在火车上抱着啃半天也觉得没啥。
所以打电话的女生正经着，被对方认为不正经，她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以至于无法继续这份工作。
当然，也许跟她打了那儿多电话，看着别人一个一个都有业绩产生，而自己却没有，心里不平衡了也有关系吧。
事情，似乎很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恶作剧。
大家于是又各自开始忙碌。三个亿没希望，三万、三十万还是很有希望的。那个理着半寸发型的男生，又搞定了一笔十万元的贷款，简直运气爆表，让众人羡慕不已。
阮明希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拿起了那沓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本。
继续给下一个人打电话吗？可心里总有点那么不平整的感觉。
所以说希望这种东西，真的不能随便给，那容易拔高一个人的期望值。本来吃个窝窝头也能饱腹，突然说有白馒头，还夹着肉末，这窝窝头啃起来就觉得坑爹了。
阮明希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他对找到这份工作，这样打打电话就有每天五百块收入感到很幸运。
不过，谁能嫌钱太少了呢？
把资料往上翻，阮明希重新找到了萧遥的电话，打了过去。
萧遥这会儿依然坐在办公室里，透过诺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越发深沉的夜。
已经把三十年的人生颠来倒去回忆了好几遍，似乎通透了一些，肚子，也有点饿了。
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离开。
这时，寂静的办公室里再次响起手机铃声。
萧遥低头看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手上那个手机，而是对外的那个手机。
应该又是推销什么的电话吧。
忽然觉得自己秘书天天揣着自己这个对外的手机，接各种不得不接的推销电话，其实也挺烦。
不过，即便是推销什么的电话，也比老爸打过来的强。
这一次，没有鬼使神差，萧遥竟是心情平静的走了过去。
这个号码……不就是之前打过来推销贷款的号码吗？
“喂，我是萧遥。”萧遥接起电话说道。
“萧总您好，我是刚才给您打过电话的可劲儿花呗公司0071号业务员，您之前有在我们公司网站上咨询过贷款三个亿的事情，我这边想问一下，您有意愿继续贷款吗？”
电话那头，传来阮明希那甚是好听的声音，口齿清楚，表述流畅。
萧遥愣了愣，竟破天荒的认真问道：“怎么？你们公司可以贷出三个亿吗？”
“是的，这笔贷款已经批下来了，您只要在应用中输入短信中的验证信息就能进入正常的贷款流程。”
“什么短信？”
萧遥虽然这么问，却已经想到了之前自己手机那一声短信。
难道是那条短信？
“我们的客服刚才给您那个*****号码上发了一条验证码信息，我待会儿给您这个号码再发一条，1小时内验证有效。”阮明希解释道。
“谢谢。”
“不用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我们的客服热线，转0071号就可以了。”
等了一会儿，阮明希没有等到萧遥说什么话，只好挂断了电话。
“你那要贷款三个亿的客户怎么说？”有人立刻挤兑开了挂完电话的阮明希。
阮明希没有回答，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给萧遥这个号码发信息。
“真要有谁需要三个亿，怎么可能跟我们这家刚开的公司贷？肯定找国有银行啊。”另一个人也插话进来。
“什么啊，一般都是银行追上去贷的，现在银行那么多，钱都贷不出去。”
“可不是，要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贷款公司？”
“小阮啊，你的三百万泡汤咯。”
“三百万没希望，三万块还是有希望的，我今天一天赚了平时一个星期的钱了。”
……
同事们七嘴八舌，阮明希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就想开了：三百万的提成，比买彩票中大奖还难，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每天五百已经很好了。
没错，真的很好了。
一旦想通，便一点负担都没了。阮明希又投入到了不停的打电话过程中。
这个工作确实挺适合他，只需要跟人家打电话，不需要面对面，没人知道这个好听的声音有一张坑坑洼洼的脸。
话说萧遥在阮明希挂断电话后，赶紧掏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上面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短信，果然是落款“可劲儿花呗”的一条验证码信息。
这样，就能贷到三个亿？该不会是什么新型诈骗吧？
不过，诈骗什么的最终目的都是要让对方汇款，各种理由的汇款，还从来没有听说诈骗有给人贷款的。
那就试试吧。
重新进入“可劲儿花呗”，提示同一天登录第二次，可以领取一个红包。鬼使神差的，当然，也因为这个应用的设置，很方便的就领取了这个红包。
打开一看，居然是88.88元。
真是吉利的金额。
关键，还有够大。
即便是平日里见惯了大钱的萧遥，在这种电话推销来的应用上领到一百多块钱的红包，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萧遥随后再次进入贷款页面，选择后面的“其他金额”，便不再是联系客服的提示，而是弹出了一个可以输入验证码的框。
对着短信，输入一连串大小写英文字母加上数字的验证码，果然验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