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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家常后,爷孙两不得不再次谈起大灾变的事情。

爷爷黑燳道:“小渊,如今你已正式踏入神海境,从鬼涧离开后,去找族长要一套传送功法,以后来鬼涧见爷爷就无需那么麻烦。”

老人会在鬼涧深幽给孙子黑渊定一个坐标,只要来过一次,并随身携带特殊令牌,就能自由传送。

“这鬼灵藤王每千年开一次花,花期一月,会长出9种不同情绪花朵鬼面,这每朵花都能激发人类对应情绪,是修者修炼极珍贵的材料。”

“每次守在这里的涧守都会在花朵完全开放前收取。”

老人右手摊开,9朵缩小版的鬼面花悬浮在手心缓慢旋转。

黑族坚持派人守在鬼涧深幽,便是为了每千年采摘一次鬼面花,这鬼面花还有奇效,黑渊收取后可以慢慢研究。

说完,老人手掌高抬一翻,将9朵鬼面花扑在男子头顶百会穴。

只觉大脑一阵模糊和微微刺痛,等回过神来,9朵鬼面花出现在黑渊神海之内。

“回去每日冥想,观想鬼面花一个时辰即可。”

黑渊又是啪啪啪三个响头,老人抬手把年轻人扶起。

“这次鬼灵藤王开花,爷爷吸收了部分灵元,实力恢复到当年水平,小渊不用太过担忧。”

黑渊忙不迭点头,眼里热泪又出。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哭哭啼啼的。”说完这一句,老人看黑渊的目光更加柔和,声音有些哽咽道:“你个小鬼头,外表看着严厉冷漠,可内中性情比你父亲柔软多了。”

黑槐看似和煦,内心却极为刚硬。

“爷爷,孙儿路上收了31株鬼灵藤。”

听到孙子这么说,爷爷黑燳表情没什么变化。

“收进你体内的残页世界里了?”

孙子乖巧点头,没有隐瞒,将路上遇到的4号守卫报复一事和盘托出。

“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至于那些鬼灵藤,爷爷教你培植方式。”

在老人眼中,4号守卫的报复事件太小了,小到根本不用他操心,他相信自己的乖孙子能完美解决,即便不能解决,杀个把个不长眼的小贼不算什么大事。

只当帮刑堂收拾垃圾。

鬼灵藤是肉食性植物,它们完全脱离阳光,但深渊世界不同,那里虽然不是阳光普照,但也是有充足光线的。它们会不会返祖,重新采用光合作用,还需要黑渊慢慢研究。

黑渊又向老人讨要一些鬼涧特有苔藓,决定把鬼涧生态完全搬进深渊空间试验。

老人欣然同意。

“小渊,这些鬼涧下的植物来历特殊,你种植时必须当心。以前就是因为它们生长环境太过特殊,在鬼涧下几万米,被黑族忽略了存在,经过无数年更迭繁殖,它们才从小小苔藓净化成了参天巨木。”

黑渊一愣,第一次听说鬼灵藤的进化方式。

“针对这鬼灵藤和鬼涧下的植物,我们黑族有过很长时间研究,我们发现它的dna与普通苔藓同类。它们是来地球后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才进化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这鬼涧是残页内空间外溢,它们随残页降临地球,从残页空间溢出,挤压周围环境,这才有了鬼涧这么特殊的地势环境。

涧守黑燳说:“原先随残页降临的只是苔藓类植物,毫不起眼,附着在岩石缝隙里,可地球环境限制它们的生长,原本面临灭绝的苔藓突然变异,艰难适应了鬼涧下环境。”

其中表现最佳者是鬼灵藤和魔鬼藤。鬼灵藤完全适应了黑暗的岩石内缝隙,个体逐渐长大,利用长长的藤蔓延伸到岩石缝隙外,用鬼影幻境迷惑动物或人类靠近,靠消化溶解血肉蛋白质存活。

而魔鬼藤的进化要晚一些,当鬼灵藤逐渐形成现在的生存模式,开始周期性苏醒生长,向体外散发白色雾气后,魔鬼藤便从白雾中吸收到营养,也开始变异。

黑族后来发现鬼灵藤的药用价值,便决定在鬼涧下开辟种植区,据老人说,这种植区经过几次搬迁,开始时在4号守关位置,后来鬼灵藤生长逐渐稳定下来,才不断深入。

只需要定期运送牲畜做鬼灵藤口粮即可。

这植物生长很规律,只需要留意每千年一次的开花期即可。

老人又解释道:“在你来黑族之前,关于你的修为我们并没有多少把握。我们商量了两个方式让你尽快提升修为,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吸收鬼灵藤王开花时庞大的灵元,比较冒险的方法是你大师兄那张残页空间。”

黑渊被这些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当初他曾以为自己回族九考是黑族逼他走上死路。

然而这些都在族长他们的计划之中。

他是浪费了25年,没有像普通黑族族人那样从出生开始就泡在药材堆里,有刷不完的副本,有学不完的功法。

族长和爷爷也想尽办法帮他提升修为,弥补这25年对他的亏欠。

当然,黑渊也没让他失望,甚至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

他如今已经是神海境高手了,在黑族,这样的修为足以担任十二堂堂守之一。

知道他下鬼涧历练,族长直接用灵元催熟鬼灵藤王,让它是开花期提前了整整一年。

黑渊强忍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爷爷温柔地拍打他的后背。

继续说出一些隐秘。

“小渊,接下来爷爷给你演示一些东西,我不会解释,你也不能提问,能看懂什么需要你自己领悟。”

老人念动口诀,两人身前黑影倒退,显现出一个类似沙盘一样的半圆弧隆起,很像一个矮山包。

...爷爷要我领悟什么?...

期初隆起上一片荒芜,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多久,从边缘处逐渐有绿芒闪现,细看下才发现那些是苔藓。

苔藓不断扩张生长,逐渐将荒芜的半圆隆起完全遮盖。

这时,有动物来这片苔藓地觅食。

不知它吃了什么被毒翻在地,挣扎几下就死去。身边苔藓开始向这只动物侵蚀,先是四肢,缓缓将其整个身体都覆盖完毕。

又过一些时间,动物饱满的肉躯开始瘪下去,先是肚子,内脏,再到肌肉皮肤。

整个过程很像霉菌侵蚀。

很快整个动物完全干瘪,血肉消失,仅剩枯骨。而它身上吸收了血肉的苔藓开始变异。它们生长迅速,变得高大茂盛。

又有不少动物前来觅食,一只只被毒倒,一只只变成干瘪的枯骨。

这一片苔藓海洋成为动物埋葬地。

经过不知多少岁月,这片苔藓地完全变了个样,变异苔藓又高又大,逐渐生长出粗壮的藤条。在无动物经过时,这些藤条安静躺在地上,一有动静,它们就点亮鬼影,用各种幻觉迷惑来往人类或动物。

又经过一段时间,它们之中有更高大植株生长起来,它的身体是普通植株的几倍有余,而它的诱惑力更强,迷惑距离更远。

能吸引更强大的生物前来觅食。

又是无尽岁月,这高达的藤植再变大,它身边长出不少于它相同个体。

这一片成为生物坟葬地,根系下是尸山骨海。

这时,连不起眼的苔藓也开始变异,它们细密的根系进化出消化骨骸的能力,分泌的消化液能溶解骨质,钻进孔隙中吸收骸骨内的营养物质。

整个演示过程,黑渊看得极认真,即便大多数演化过程他都知道,但还是不放过任何细节。

演示没有结束,后来画面拉远,更广阔的场景显现出来。

原以为最高大最恐怖的鬼灵藤王并非这个世界的强者,在那片埋骨地外更广袤的土地上,这样的王级植株还有很多,黑渊赫然看见一株比王级更高大长相更恐怖的存在。

那是一株高约百米的只有5根枯黄藤条的植物。整个植株全身枯黄,没有一点生机。

它的藤条也不长,很像生锈的钢筋建筑,直直斜斜插在地里。

任谁在荒地突然见到它,都会以为是某种人类建设后废弃的建筑。

影像演示到这里,画面里陆续有旅人和动物来到这里,准备在此处落脚。

期初相安无事,等到了夜里,恐怖的一幕发生,那些像锈蚀的藤条缓慢蠕动,从锈缝里生出白烟一样的物质,在期内休息的生物无一幸免,全被毒死。

猎物到手,很快化作一滩腐水,逐渐融入地面,成其养分。

画面没有停留,再次拉远,更广阔的区域浓缩进画面中,此时的鬼灵藤王像芝麻点一点点缀在土地上。那锈蚀植物也变成黄豆大小。

黑渊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山谷,谷内分布着无数鬼灵藤王以及锈蚀植物。

又有强大植物入镜,这一次画面没有特写,爷爷并没有详细解释新植物的生存模式,而是继续将画面拉远。

一片大陆出现在画面里。

这大陆上,有条左右贯穿的巨大裂谷。

其余还是平原,大部分地区都呈绿色。

黑燳把时间流速加快,大陆上零星出现芝麻和黄豆大小植物,更多则是绿色的苔藓。

突然,黑渊发现这片大陆原来平原地带开始逐渐下陷,他还没弄清什么原因,下陷区域逐渐出现更多的芝麻和黄豆大小植物。

最后,画面一转,拉到无限近,画面里,几株苔藓正在安静生长。

它们根下,岩石和骨骸在时间推移下变得千疮百孔。

演示解释,爷爷黑燳始终不发一言,表情极为凝重严肃。

“这......”

黑渊陷入苦思,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用那么长时间给他演示毫无意义的内容,他肯定是想告诉他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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