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为这个女人,这几年来屡屡破例。可这云楚倒好,竟然长着脾气了。上次看着尊上突发魔心,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跑了!跑了还不说,还在姬玄夜的游说下,故作模棱两可的态度。
实在是可恶!可恼!
“你说什么?凭什么让云楚,去伺候夙凌那家伙!”
然而,流花的一番话,却是刺激到了赤炎金猊兽。软毛炸开,它瞪着血眸激动的道。
想到夙凌那个冷清仙绝的神面魔心,让云楚去伺候他一天?鬼知道他会不会蛊惑于她。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分分钟就能诱人于无形!
“云楚,他是什么人?这里,不会是夙凌的地盘吧?你见过他了?你……你你居然没告诉我!”
不等流花反驳,赤炎金猊兽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小脑袋,盯着云楚平静的小脸,睁圆的血眸好似雷达一般。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上一次,我来参加‘密会’。却在这里意外遇到了夙凌师兄,想来,这里的确是师兄的地方吧。”
云楚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回答。当时,没有告诉赤炎金猊兽,完全是怕这货分分钟炸毛,怕有一阵子不得清静而已。
“赤炎金猊兽,你又不是云楚的谁。凭什么过问这么多?”
听着小毛团的话,流花皱了皱眉,冷冷的质问道。
它这话说的,把他们家尊上当成什么似得。要说死岛之事,那可是尊上几十年的计划,要瞒过南域五宗和两大仙家,乃至于北寒的耳目,自然不可能和旁人多提。
“哼!我就是看不惯夙凌那家伙,顶着一张美貌脸,欺骗云楚。好歹,我现在和她也算互利互惠的关系。你又算什么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赤炎金猊兽一愣。不过,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两爪叉腰,气势汹汹的道。
流花平时并非多言之人,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并不是很喜欢说话。只是,今天这赤炎金猊兽还真是刺激到了他。在他的眼里,夙凌就是他的绝对忠诚。
“流花,我今日过来,是为了请你帮忙。你说要有请人的诚意,这一点我也同意。那么,就请你带我去见他吧。”
眼看着,这一人一兽要争论不休。云楚头疼的扶额,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赤炎金猊兽的一身软毛。这边直视着流花的眼,淡淡的道。
“云楚!”
一听她要去见夙凌,赤炎金猊兽哪里肯依。瞪着圆滚滚的血眸,它气呼呼的叫道。
“我今天还真想看看,你的‘诚意’!”
流花冷哼一声,恨恨的刺了赤炎金猊兽几眼。在‘诚意’两个字上,咬字极重。
“不过……”尊上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回到玉清宫了。而他,也不过是为了看着云楚,这才留在这里没走。所以,这死女人就是想见尊上,其实也见不到。
他也就是故意刺激、刺激她!
“流花。”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玉质的嗓音,静静的传入了流花的耳中。
是尊上!
听这声音的来源,是在密室。
尊上什么时候又来到这云灵城了?玉清宫里的事务,不是还有很多需要处理吗?虽然心头吃惊,但流花的俊脸上却丝毫不显露。
“我们走吧。”
淡淡的道了一句,他率先走在前面。
云楚倒也没怎么在意,在赤炎金猊兽一阵叽叽喳喳中,默默的跟了上去。而小毛团看自己几番抗议未果,狂酷炫拽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扭小脑袋,拿着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云楚。
随着流花来到了一处密室,云楚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寒晶灵冰的气息。不由的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最近这几天正是三月之期。
这时,走在前面的流花停下的脚步。云楚下意识的一抬眸,就看到了一个裸着半身的绝色玉人。只见,浸了水的墨发凌乱的散着,衬着他碎玉雪肤,线条精致的削肩,有一种说不出的凌乱美感。
云楚没想到,他已身在灵池之中。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往下扫……
顺着性感的身体线条,肌理分明的腹肌,之后是精瘦的腰线……
轰!
云楚没由来的红了脸,急急的低下头去,平复心绪。这并非她第一次看到夙凌师兄的身体。只是,以前的情景,总归要单纯很多。不是在帮她炼化寒晶灵冰的灵气,就是她在边上伺候他灵浴。
那时,她心无杂念,只当是欣赏了一番美人。
自从,船上的那一吻,和前不久她被逼急了,不管不顾咬了他。再看他的身体,心里再不复以往平静。
“带她来做什么?”
然而,就在云楚低头的瞬间。灵池中的夙凌,精致的俊容慵懒,妖眸半阖。冷清玉质的嗓音里,却带了一丝寒凉。
以夙凌的实力,自然感知到了云楚的所在。他叫流花,也是让他把云楚带过来。但是,却不想一贯伶俐的流花,把云楚直接带进了密室。
“尊上,云楚让我检查一枚丹药,不能伺候灵浴了。是以,让云楚过来,伺候尊上灵浴。”
流花心里正得瑟着,他本以为尊上已离开云灵城。没想到,却因为魔心发作,正巧又回来了。想到前阵子,尊上一直派人找云楚这‘魔仙传人’。他满心以为自己‘干得漂亮’!忙不迭的就想邀功。
“我今天是诚意来找流花帮忙。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展现诚意,比如关于圣尊明经。
云楚之所以让流花带她过来,是因为知道能做主之人,唯有这谪仙玉人。是以,她也不想和流花磨叽,直接让夙凌师兄应允,事情会比较顺利。
然而,云楚的话才说了几个字。
“不必。流花,为她检查丹药。”
夙凌并没有看她一眼,精致的玉面仰着。冷眸半阖,纤长的羽睫落下了淡淡的阴影。
冷清玉质的嗓音,沉静从容如昔,但也拒绝的不留半点余地。
听到这话,流花的桃花眼一呆,心里有些懵。就两个多月前,尊上不是还打算把这女人带回玉清宫吗?
云楚也没想到,这谪仙玉人竟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明明,她心里很希望能顺利说动他。但是,听到那一声疏离的‘不必’,她心里却又莫名的不是滋味。
“夙凌师兄,我说了,我是诚心找你们帮忙。也不会占你们便宜,我可以用圣尊明经的一部分,和你们交换缓解毒丹的丹药。”
不知怎么的,云楚心里有些恼,就连清灵淡然的声音,也变沉了一点。一字一句,她说的缓慢而认真。脊梁挺得笔直,就连细白的下巴,也微微的扬着。
当初,就是因为无知无觉的接受着,夙凌师兄的温柔和照顾。三年的时间,让她一点点的卸下心房。哪怕她很清楚,有些人是天生的矜贵光华、不可亵渎。但,她依旧控制不住的,喜欢上那个温柔如水的‘夙凌师兄’。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再接受任何馈赠!更不要说是这样,无缘无故又看似无偿的恩情!
这圣尊明经,本就是天魔宗的宗主明月心之物。又是因为他的安排,她才会一步步得到的这么顺利。虽然,因为日镜认主,她自己也占了一部分的原因。
终究,这东西并非她一人之力所得的。为了保住小命,交出一部分,云楚并不觉得不可接受。
更何况,这个交付之人——是他。
他那般在乎明宗主,想来对她所留下的仙法,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情吧。
这女人!
还真如青岚、残情所说,倔强的和石头似得。
听了云楚的话,流花也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想那圣尊明经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她竟然有魄力,拿出明经来和尊上做交易。
“云楚。”
这时,灵池里的玉美人,素薄绯唇忽而一勾。随即,琉璃碧眸的一点妖邪,宛若罂粟般绽开。
那寒凉的眸光,就那么直勾勾的,放在了云楚身上。冷清玉质的嗓音,淡漠又冷沉。
每次他连名带姓的叫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云楚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冰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就连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寒凉而稀薄了起来。
“既是魔仙传人,本尊就不会让你死。”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不带半点温度的慵懒嗓音,冷漠的道了一句。
是啊!
她是魔仙传人,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到的打开棺木之人。他又怎么,会让她死呢?就算是为了,留作明宗主的一点纪念,他也不会让她死啊。
所以,帮她检查身体也好,留她在天魔宗也罢。她存在的意义,不过是明宗主留下的一个念想。
呵呵!
听着这不带半点温度的话,云楚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心底说不出的刺痛。也是,是她不自量力了。在死岛上,她不过芸芸众生之一。日镜也好,明经也罢。还有每一次突破的助力,都是他若有似无安排的。
多么讽刺啊!
可她竟然以为,那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那些助力,是他对她的好,是他们之间的情分。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天魔宗,哪怕竞争再如何残酷激烈,却总有一人,是真心护着她的。
“你是不会让我死,但我依旧不会占分毫便宜!毒丹之事,到万不得已时,若你帮了我。明经我双手奉上!”
云楚静静的立在那里,身心僵硬的好似木偶。她的俏脸苍白着,但依旧一字一句、倔强无比的坚持道。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冷。
流花只恨不得把自己缩小,再缩小。这样,才不会被胆大妄为的云楚给拖累死。天啊!每次这女人一过来,就没好事。
“云楚……”
突然,一直减少存在感的流花,忽而怔怔的惊呼。只见,少女雪白的右臂上,一朵明媚妖娆的曼陀罗华,正缓缓的盛开。
“云楚,你的毒……”发作了。
而一直默默无言的赤炎金猊兽,也在这一刻猛地转过小身子,急急的道。
它的话还没说完,那一朵妖冶之花,便已经怒放而开。剜心剔骨的恐怖痛楚,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心脏。
彼岸双生花的剧毒,能够让人犹如剥皮抽筋般的剧痛,但神智却无比的清醒。中了这种毒的痛苦折磨,实在是让人不可想象的。
“啊——!”
云楚死死的咬着下唇,纤细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前却多了一道模糊的白影。然后,她便落入了一个微凉的宽阔怀抱。
“尊上,您受伤了?!”
流花这才看到,只随意披了件外衫的谪仙玉人,白玉无暇的身上竟然多了几个伤口。难怪了!难怪本该在玉清宫的尊上,竟然会回到灵云城。原来,尊上不仅要压制魔心,更要来处理伤口,这才过来找他。
“你去研究那一枚丹药,命人从暗道送些丹药过来。”
精致的玉面,绝美而清冷。夙凌温淡的吩咐了一句,平静的嗓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该死的。夙凌,你离云楚远点。”
赤炎金猊兽看着云楚满脸痛苦,就连下唇都开始没了血色。心里更是对突然出来的夙凌,气不往一处打。哇哇的大叫着,它愤怒不已的咆哮着。
经过了两年的治疗,它的旧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实力也提升了不少,已经达到了元婴四层。
然而,它才伸出爪儿。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捏。然后,瞬间又被抛了出去。
“好痛……痛……”
云楚的小脸煞白,剧烈的痛楚让她的身子都微微颤抖。然而,即使在剧痛之中,她的神智反而愈发的清醒。刚才那冷漠的话语,连带着以往的欺骗、利用、设计,让她的黑眸溢满了情绪。
半闭半睁的黑眸,看着搂着自己纤腰的谪仙玉人。她身体在痛,心里更是苦涩。她一点都不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手脚并用的不断挣扎着。失了血色的唇瓣,翻来覆去的呢喃着、抗拒着。
“你……走开,走开。”
听到她的话,夙凌精致绝伦的俊容,变得更冷了一点。因为她不断的挣扎,那素薄的绯唇,慢慢淌出了一点血迹。他却始终不发一言,唇抿的很紧。
毒丹发作。
夙凌想到,上一次云楚走了之后。流花曾经说过,此毒丹举世罕见,是以发作起来,几乎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吗?
那玉美人忽而低头,伸出修长的青葱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点。细小的伤口,立刻渗出了丝丝血迹。
夙凌精致的妙目,闪过一抹暗沉。却还是,极快的将纤白的手腕,送到了云楚的唇边。
“不……不喝。……不要…你……管。”
云楚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将手腕送来。但也知道,或许这血能够帮她。倔强的侧过小脸,她艰难却坚决的呢喃。
“楚儿。”
夙凌精致的妖眸微缩了一下,薄唇却勾起了轻浅的弧度。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淡柔的嗓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妖邪。那只披了外衫的玉一般的身体,更多了一丝冰凉。
云楚心里一沉,强烈的痛楚和危险气息,同时袭上心头。
“真不听话呢。”
随即,夙凌冰凉如玉的指尖,攫住她细白的下巴。那暗黑妖邪的碧眸,直勾勾的探入她的心尖。
然后,精致的玉面缓缓靠近,那淌出了血迹的薄唇,霸道的允上了她颤抖的红唇。
唔!
云楚猛地瞪大眼睛,这一瞬间,就连体内连绵不绝蚀骨之痛,都仿佛离她远去了。
腻滑酥麻的触感,密密麻麻的袭来。男人结实的身体和少女纤柔的娇躯,也因为这一吻而变得再无半点间隙。
云楚清晰的感觉到,那温热光滑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胸口。而她甚至,还看到那谪仙玉人,放大的精致俊脸,纤长的羽睫、精致的妙目……
夙凌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而伸手掩住了她的眸。那微凉的唇舌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将一缕缕血迹,喂入她的唇舌。
那冷清的薄唇,却专横的令人无从招架。云楚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腰肢被他困着,身子连动都无法动。
那娇弱可怜的唇瓣,被动的承受着男人霸道纠缠。云楚苍白的俏脸,因为缺氧而染上了妖娆的艳红。小脑袋开始缺氧,黑眸逐渐迷离,就连抗拒的手臂,也慢慢的软成了一滩水。
“嗯……啊。”
一丝破碎的呜咽,从她娇嫩的小嘴里溢出。
夙凌心无旁骛的将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渡给她。却在听到她娇媚的呜咽时,白玉般的耳尖沾染了一点红。
终于,当过了很久很久后,云楚怔怔的回过神来。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吞下了他的血,身体里翻江倒海的剧痛,也不知什么时候平缓了下来。
那谪仙玉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留下衣衫凌乱的她,缩着纤细的身子坐在地上。
咬着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唇,云楚将小脸埋入了凌乱的衣服里。她神情呆茫,仿佛已经失了魂魄。
竟然……竟然……又被那人……吻了。
云楚的心里,复杂纷乱的无以复加。这时,换了一身白衣的夙凌,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
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一身冷清仙绝、不可亵渎的谪仙玉人。云楚苍白的俏脸,‘唰’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不穿好衣服?”
夙凌看着一身凌乱的云楚,精致无双的俊容,一如平常的冷清。只是,那微微沙哑的嗓音,泄露了一丝撩人的性感。
“我……自己来。”
云楚的小脸,红的更加彻底。急急的往后退,抓着衣服就开始胡乱的换上。
“尊上!关于,云楚给我的那一枚幽蓝色丹药,我已经有结果了。”
云楚刚换好了衣服,研究出结果的流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说结果。”
淡淡的一勾薄唇,夙凌平静的道。他的唇色,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艳丽。
身为跟在夙凌身边几十年的老人,流花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不过,他却低着头不敢去看。
“这幽蓝色的丹药,的确是克制彼岸双生花的毒丹的解药。但是,又可以说,它并非是真正的解药。服用它,虽然每次都可以压制住痛楚和毒性。但下一次再毒发,毒性就会加倍的猛烈。只要服用了这种解药一次,之后每次都必须服用这种解药。”
“可以说,此丹虽然被称之为‘解药’。但实际上,并不能真正的解除彼岸双生花的毒,反而会不断的刺激累积毒性。到了九花盛开,毒性齐发时,结果只会更加……惨烈。”
认真细致的禀告着,流花迷人的桃花眼中,腾起了一股无比兴奋的光芒。
经过了这么久的研究,总算是查出了关于幽蓝丹药的情况。虽然,这一次受到了不小的挑战。
就是因为,云楚身上的彼岸双生花毒丹,十分的复杂罕见。他作为‘镜花水月’中的四护法之一,这才会主动请缨,大材小用的专门盯着云楚。
“如此说来,此丹……是绝不能用了。”
听到流花的话,云楚暗暗心惊。还好,她保险起见,把这丹药拿到了这里。否则的话,这毒性如此剧烈。难保半年一次的发作里,她会熬不下去,吃掉这所谓的‘解药’!
如此一来,只会死得更快。
“没错,绝不能吃。”
流花用力的点头、再点头。说完后,就晶亮的小眼神紧紧盯着云楚。
“此丹,放在我这里,也暂时无用。流花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此丹就交给你去研究好了。”
那灼灼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云楚心里好气又好笑,貌似前不久这家伙还一直在争锋相对吧?就因为一枚丹药,这态度变得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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