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昔本就学过擒拿、搏击，体质全面提升之后就算是对战正当壮年的大小伙子也丝毫不落下风，再加上锋利异常的三棱军刺在手，更是如虎添翼，季森虽然也有些功夫，却是上来就因为轻敌导致自己受伤，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伤口汩汩流血还依旧悍不畏死的战斗，所以斗志上先就怯了。
于是两个人一个越打越勇一个越打越颓，很快顾胜昔的军刺又在季森大腿上戳了个窟窿。
其实三棱军刺看着凶悍，造成的伤口也的确触目惊心，但是因为攻击形式过于单一，只能戳刺很快就被淘汰出历史舞台。
但是讲真，在这种一方赤手空拳的局面下，军刺实在是个太可爱的武器了，简直打得季森屁滚尿流，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
在生死面前，这个一直给人感觉很高冷的装逼犯“噗通”一声给顾胜昔跪下了。
“我认栽，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胜昔冷哼：“什么秘密？顾霆还是云海岚派你来的秘密？”
季森一愣：“你竟然都知道？”
顾胜昔转动手里的军刺：“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打猪草还要带这个？为你啊！”
“你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咱们就少废话了。”寒光森森的军刺准确点在季森咽喉上，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平时也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瞧不起那些软骨头，季森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他高估了自己。
面对这把可定生死的武器，他真的怂了。
“我有钱，云海岚给我的六百五十块钱，我还保存着她写给我的欠条和一张催我快点动手的电报做证据，只要你饶了我，这些我都交给你。毕竟我只是拿钱办事，我跟你之间没有仇怨是不是？”
呼啸的山风里，顾胜昔隐约听见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作势把军刺往回收的同时点头表示答应。
“太好……”
季森见顾胜昔答应了，整个人精神都松懈下来，可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字还没说完，三棱军刺已经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在鲜血咕嘟嘟从他嘴巴里涌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倏然消失在这片土地时，鲜血甚至还没来得及滴落到地上。
顾胜昔听见人声和橐橐的脚步声越发接近，脸上带着一抹森然，手里却不断有水雾喷出，清洗掉之前季森流出的鲜血。
顾胜昔把军刺收起，在身上做出一些摔倒和擦伤之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之前系绳子的地方，很快就把惊魂未定的桑粒儿拉上来。
小丫头一直在石壁下面，只看见季森偷袭顾胜昔的画面，两人在上面的打斗她最多听见点声音。
顾胜昔用最快的速度复盘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确认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之后才摆出和桑粒儿同款惊恐表情：“没事吧？没事吧？”
桑粒儿小胳膊上也都是擦伤，不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却指着顾胜昔胳膊上被石头划破的一道浅浅的口子哭唧唧：“小昔姐姐，你流血了。”
“没事，一会别人来问，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照实说就行，明白吗？”
桑粒儿懵懂的点点头：“知道了。”
“现在告诉姐姐，拴娃是摔到下面去了吗？”
顾胜昔这一问，又把桑粒儿之前惊恐的记忆勾了起来，小嘴一咧想哭又觉得还是先说话要紧，要哭不哭的样子带着三分滑稽看起来又可怜兮兮的。
“推你的那个人，推了我和拴娃，我没掉下去，拴娃……拴娃……”
“小顾知青，咋回事？”刘永贵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原来是狗剩子知道上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孩子们在饮狼坡不许走远，自己跑下山去找大人了。
跟刘永贵一起来的有不少人，顾胜昔赶紧跟他们说了一下拴娃的摔下去的地方：“就这，我来的时候桑粒儿坐在那个突出的石头上，幸亏那里有个天然的小石窝桑粒儿才没掉下去。”
二愣子扯了扯顾胜昔栓的那根绳子，感觉挺结实，于是自己捋着绳子就往下爬，还呼喊来一个叫粘饽饽的小伙伴。
粘饽饽人如其名，焦黄的皮肤，鼓鼻子鼓脸肿眼泡，很听话的跟着二愣子一起下去。
刘永贵带了十多个人一起过来的，大家七嘴八舌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桑粒儿悄悄瞄了一眼顾胜昔，顾胜昔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小丫头才一边哭一边说了事情的原委。
“我和拴娃在鬼溪那边抓蝲蛄，后来那个知青哥哥就说这边有个蜂窝，里头有蜂蜜。”桑粒儿说的抽抽噎噎的，眼泪跟豆粒子一样一颗一颗往外滚，实在是委屈坏了：“知青哥哥说带我们来整蜂蜜，拴娃说他奶拉不出臭臭，吃了蜂蜜就可以拉出来了，他还说要给小昔姐姐也整点蜂蜜，泡水喝，可甜了。”
“知青哥哥带我们到这，叫我和拴娃拉住那个藤，他说里面的蜜蜂已经都叫他弄是了，但是藤不结实，只有小孩子才能过得去，可我跟拴娃刚爬过来，他就把藤蔓砍断了，我……我……哇哇哇~~”
大家顺着桑粒儿手指的方向，果然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个比脸盆还大的野蜂巢，可是里面空空如也，的确没有蜜蜂，可是里面也更加没有蜂蜜。
桑粒儿还没说完，人群里就已经有人愤怒了：“还叫他娘个蛋的知青哥哥，哪个损犊子这么缺德，唬小孩跑这来捅蜂窝？”
“他这是杀人！妈拉个巴子的！”
于是涵盖了各种亲属的亲切问候层出不穷，听声一起过来看热闹的胡为义、李占奎颇觉丢人，低垂着脑袋一点点往人群外面挪。
几个人在矮崖那边看下去的人寻找拴娃的情况，不断问着：“找着没有？”
刘永贵知道急也没用，问顾胜昔知不知道是哪个知青，既然桑粒儿说是知青哥哥，那肯定是个男知青。
顾胜昔把经过简明扼要说了一遍：“我来的时候只看见桑粒儿在那个石窝里蹲着，我用捆猪草的绳子栓在树上想把桑粒儿拉上来，季森季知青差点把我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