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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谈吐有礼,举止又得体,很容易就获得了这几个小姑娘的好感。说了一会儿后,苏幕遮切入了正题。

“我在刚上大一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学生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失恋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苏幕遮自己编造的。不过这种话题,是非常极易引起八卦的。

果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纷纷接话了。

“我们学校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对对,就在去年的时候,也是有个学生自杀了。”

“而且她也是跳楼自杀的,跟哥哥你那个同学是一样的!”

“………………”

苏幕遮悄悄地勾了勾嘴角,又将话头接了回来。“哦,方便跟我具体说说么?”

小姑娘又是争先恐后,你一句我一句地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大半年前,这所学校里有一个高一的学生自杀了。这个学生是个女孩子,在下课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教学楼的楼顶上,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这位学生是为什么自杀的,她死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件事当时的确引起了一阵轰动,不过很快就被大家遗忘在脑后了。

苏幕遮将此事暗暗记在心底,面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那几个女孩子,问道:“那女生在自杀的时候,是否……穿了一袭红裙子”

对面几个女孩子纷纷点头,“是的是的,可恐怖了。那时候天气明明还冷,她却穿了一条红裙子。有人说,穿红裙子自杀,会变成恶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说法自然是真的。

心中意难平,又身着红裙,必是想死后化为厉鬼复仇。

苏幕遮暗忖:当日小易看到的那只红衣女鬼,应当就是这个学生化成的厉鬼。而这些受害者以及那被打了标记的龙霸天,应该都是曾经与这女鬼“结了仇”的。

“那这个女学生的父母,在事发之后没有来学校么?”苏幕遮继续问道,心想或许可以从受害者父母的方面入手。

“说起来也是挺让人寒心的。”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咱们学校把这个女孩子的尸体收尸的,一直到后来尸体下葬,她的那位母亲都没有出现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女孩子无父无母,其实不是的,大一刚开学的时候,那个女的曾经来学校过一次,我们都见过,还挺漂亮的。不过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另一个短发小姑娘补充道:“我们的校长打了很多次电话给自杀女生的妈妈,但她也没有出现。后来赔偿款据说也是直接打在她的账户上的。这件事反倒比她女儿自杀闹的还要轰动……”

“有这样一个母亲,实在是太可怜了,唉。”

“………………”

**********************************

打听得差不多了,苏幕遮推说自己还有事,起身告了辞。那几个小姑娘非常不舍,毕竟很难见到这么优质的帅哥。不过到底还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也没人缠着苏幕遮要跟他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了。

苏幕遮从观众台上下来,重新回到那片树荫下,一边低头发短信给家里的两只小鬼,让他们帮忙在网上查一查关于这个学校学生自杀的消息,一边等待着楼夜的到来。

这时,一只手突然在苏幕遮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因着这个靠近的气息较为熟悉,所以苏幕遮并没有戒备。

他转过身,看到的果然是赢玖那张笑容满面的脸。一段时间不见,这姑娘稍微瘦了一些,不过依旧精神奕奕,看起来也更加漂亮了。

赢玖对自己的心意,苏幕遮是知道的,因为这个姑娘对她的情感从来都不加掩饰。所以纵是有彼此的联系方式,苏幕遮也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联系过。

他是很欣赏这个性格爽朗的姑娘不错,不过欣赏归欣赏,他对赢玖并没有超出友谊的情谊。既然无法对对方的感情做出回应,苏幕遮干脆连一点期望都不给赢玖了。

赢玖见苏幕遮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地情绪,笑意不由地更加浓重了些。她将方才专门买的两瓶饮料递给了苏幕遮一瓶,问道:“小苏,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调查‘那件事’么?”

刚说了那么久的话,苏幕遮正好也有些口渴,便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听到赢玖的问题,他笑笑:“或许,我是来学校探望亲戚的呢?”

楼夜也笑,笑得有几分狡黠:“才不会。你知道我们老大说过什么吗?我们老大说,‘有苏幕遮你出现的地方,定然是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而事实证明,老大的话是没错的。所以你不可能是来‘探望亲戚’的。”

苏幕遮失笑:“沈警官倒是了解我……不过你们警察,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么?”

楼夜耸肩,“不信也没办法,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来这所学校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是什么线索也没有调查出来。现在就全靠你了。不过,有一点很讨厌啊,每次出现这种事,特别是你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这些人啊,就得想出各种借口来应付悠悠众口。为此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了,所以,小苏啊,你可得补偿我!”

苏幕遮点头,“好,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就请赢警/官您吃饭。这个补偿,你看如何?”

赢玖一拍手,“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能食言!”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玩笑开罢,苏幕遮左右看看,有些奇怪,“今天你们的沈老大没有来么?”

赢玖叹了一口气,“我们老大生病了,一直请着假呢。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局里。”

“……啥?”苏幕遮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像沈无涯这种拥有深不可测的力量的人,居然还会生病?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概率还小啊!

“苏先生!”不过没等他确认。便有呼唤声传来,交谈中的两人一起转过身,却是楼夜过来了。

楼夜发丝微乱,快步走了过来。她笑着跟赢玖握了握手,“赢警/官,你好。您与苏先生也认识么?”

赢玖笑道:“楼校长好,我同小苏是朋友。今日在这里见着他了,就过来说几句话。”看楼夜对苏幕遮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苏幕遮定然是为了调查学校里的凶杀案才来的。

而楼夜也给苏幕遮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警察和受害者家长两方已经同意了,他们去看受害者尸体的请求。赢玖自己还有事要做,所以三人并没有寒暄多久,就相互告别,各自离开了。

楼夜带着苏幕遮一起去了学校门口,然后开车载着他一起朝殡仪馆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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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离学校的距离并不远,大约在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两个人就到了目的地。

殡仪馆的负责人显然是知道楼夜的身份的,相当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当楼夜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苏幕遮明显看到了……负责人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负责人内心的确在嘤嘤嘤——那样的惨状,他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啊!

不过负责人还是很坚挺……咳,坚强的,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着楼夜和苏幕遮一起去了楼上。期间,他对于苏幕遮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好奇,实在是一个很识趣的人。

这家殡仪馆的面积并不算大,分为上下三层,而三位受害者的尸体在第二层的一个停尸间里。负责人先让工作人员将尸体从冷冻室里抬了出来放好,然后又跟楼夜和苏幕遮说了在停尸间里的注意事项,就先行离开了。

苏幕遮和楼夜一起进了停尸间。为了保持绝对的低温,停尸间的墙壁上并没有安装窗户,室内以日光灯照明,冷冷的灯光打在尸体上蒙着的白布上,有一种阴冷肃杀的感觉。

室内的温度极低,楼夜事前并不知道苏幕遮要来殡仪馆,所以也没有带御寒的衣物。这一进来,她就忍不住抱住了肩膀,冷得直打哆嗦

苏幕遮倒是可以忍受这种低温。见楼夜这幅样子,他有些愧疚,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楼夜,同时道:“楼夜小姐,要不您先在外面等我吧。”

楼夜摇头,“那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还是留在这里陪您吧。”

她本来不肯接苏幕遮的衣服的,但是最后实在冷得够呛,还是红着脸将衣服披上了。

苏幕遮调运灵气护体,很快将那寒意给驱散了。他来到一具尸体边,先是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受害者的魂魄已经不在了。或许是已经去了地府,或许是,被那恶鬼给抓住了。

他伸手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白布下,是一具男尸,尸体被冻得已经僵硬了,尸体的皮肤泛着一种青灰色。但是最恐怖的是那一张脸,脸上的皮肤被完整的剥去,血肉筋脉完全暴露在外,已经不再流血了。因为没有了眼皮的遮覆,死者的眼珠也是大睁着,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似在无声地诉说自己遭受的痛苦。

这是比照片上呈现出来的,还有直观刺激的视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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