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酒城
走出客栈。
张道宗和白念明随便在街上转了一圈,就抓到一个跟踪他们的人。
那人十分有眼色,二话不说立刻躬身行礼:“见过白面使大人。”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白念明问道。
那人道:“小人是幽泉散人的家仆,曾见过白面使大人的画像,故而认识。”
白念明哼道:“你是幽泉散人的家仆跟踪我做什么,难道对我有不轨之心?”
“小人不敢啊。只是小人分内之事,观察所有来到泉城的人,正好就看到了大人您。不过小人确实有些好奇,您不是镇守在禹城么,怎么突然来到我们泉城。”
“我要来什么地方还需要给你汇报?”
白念明一声冷笑,强大的气息立刻碾压过去,让那家仆浑身颤抖,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
“小人说错话了,请白面使恕罪。”一边求饶,家仆一边自抽嘴巴子。
等到嘴巴抽出血来,白念明才淡淡道:“起来说话。”
“是。”
“我此番前来泉城,是有事和幽泉散人商谈,前面带路。”
“这……”
那家仆迟疑了一下,道:“我家主人没有在家,而是去了隔壁的酒城。因为酒城开展重阳酒会,而我家主人是这一带有名的品酒大师,受到了酒城城主的盛情邀请。”
“重阳酒会?”
“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盛会,十年一度。今年酒城换了一任新城主,广邀天下群雄一起见证他这位新城主上任,所以弄得声势尤其浩大。白面使大人您这次来得正赶巧,可去酒城找我家主人,顺便也参与到这盛会之中。”
白念明闻言,点头道:“那还真是赶巧了,酒城在什么方向,有地图没有?”
“有。城里就有卖的,白面使大人请跟我来。”
家仆作为东道主,一边带着张道宗二人去买地图,一边介绍他们泉城、酒城这一带的风土人情,表现的倒是十分热情。
而等买完地图之后,张道宗突然冷不丁的问道:“黑面使没被邀请去重阳酒会吗。”
“去了,就和我家主人一起去的。”
家仆随口回答。
白念明脸色刷的一变,惶恐的看向了张道宗,他怎么都没料到黑面使居然比他们更快,可见人家黑面使也知道捷径小道,自己等于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却见张道宗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对家仆道:“什么时候走的,我们现在去能赶上他们两人吗?毕竟我们不是幽泉老人,没有受到邀请,若是私自前去,只怕会被酒城拦住。”
家仆虽然不知道张道宗什么身份,但看白念明对张道宗颇为尊重,便也老实道:“走了不到一天,如果你们快点儿说不定还真能赶上。不过也不用担心会被酒城拦住,那新上任的城主不是一般人,号称无论是谁只要来了酒城,就有一口酒喝。”
“好!”
张道宗大喜,立刻拿过地图,让家仆带他们买两匹健壮快马,然后驾马疾奔,往酒城赶去。
白面使心中惶恐,老老实实跟着,不敢说一句话,生怕张道宗看他不顺眼将他一把拍死。
好在张道宗根本没在意他,只是专心于赶路。
“算了,不用着急,赶不上了。”
忽然,张道宗摇了摇头,放缓马匹,拿起准备好的干粮,开始咀嚼起来。
白面使小心翼翼道:“大人是感知到了什么?”
“呵呵。”
张道宗讥讽一笑:“你以为我一路能跟上贺乌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你吗?”
白面使一脸惭愧道:“小人错了,是小人误判了贺乌的速度和能力,还以为可以赶在他之前来到泉城堵截他。”
“好了,不用说这些废话。你就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干不成,你承不承认?”
“小人承认,小人是个废物。”
白面使死死低着头。
张道宗哼道:“但看在你这废物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不杀你。我问你,酒城有没有其他的血魔教中人?”
白面使道:“小人对酒城了解甚少。但是听那家仆说,酒城城主广邀天下豪杰,想必也邀请到了我们血魔教中的强者。所以,此行只怕有些危险。说不定会遇到先天境的强者。”
“危险?哪里不危险?害怕危险你在家里坐着好了,怎么还被贺乌拉出去埋伏我?”
张道宗冷哼一声。
白面使连忙扇自己嘴巴:“小人说错话了,还望大人恕罪。”
“扇够了就出发。就算遇到血魔教中的强者,但那些强者难道就只听他黑面使一人之言?你白面使难道就没有身份,就没有话语权?”
张道宗一边驾马,一边道:“所以,如果真遇到了血魔教强者,你就说我是无生散人新收的天才弟子。
“黑面使凝聚第二个气血烘炉的时候,用我师父李无生的血和一众禹城教众的血来修炼,我们要找他报仇雪恨!
“反正把黑的说成白的,又没有人能够证明,血魔教的强者总不能只听他的,不听你的。
“论身份、论地位,你们两个是平级。
“他就算拉了一个幽泉散人作保,但是咱们还死了一个无生散人呢,难道无生散人的命就不值钱?
“总之,黑面使乃是自相残杀之罪,罪无可赦,咱们反而是义正辞严。”
白面使眼神刷的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啊。
“不愧是大人,就是考虑周到,思维敏捷,一瞬间就想到了妙计,小人自愧弗如。”
白念明忍不住赞道。
但是走着走着,他突然皱眉,道:“可是此计有不妥之处。”
“什么不妥?”
“回大人的话,如果我说您是无生散人的弟子,您肯定修炼了咱们血神教的血神功,人家要检测怎么办?”
“如何检测我有没有修炼血神功?”
张道宗好奇问道。
白念明道:“运转血神功,可使身体血液沸腾,战斗力提升。就像属下现在这样,身体表面开始发红,有鲜血覆盖其上。而且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可以如臂使指一般,随意让一臂、一手、一指产生这种特殊的效果。”
“是这样吗?”
张道宗随手将右手摊开。
白念明就看到张道宗的右手掌心竟有一个血球在跳动,那血球好像活物一般,一会跳到手腕,将手腕上面覆盖一层血色薄膜。
一会儿又跳到手指尖,将手指尖覆盖一层血色薄膜。
如此手段,看的白念明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张道宗毫不留情的杀了无生散人和自己那么多精英手下,他现在都要怀疑张道宗是他们血神教的哪位高人弟子了。
“大人,您这是气血生灵的境界啊,哪怕就是在咱们血神教里面,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有了这个表现,谁还敢怀疑您的身份。您这是妥妥的血神教天才啊!”
白念明激动叫道。
张道宗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咱们这就直奔酒城,见识一下这十年一次的盛会!”
“是,大人!”
驾!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疾行。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正式赶到了城门口。
一来到酒城,两人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繁华。
光是城门楼子上面就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而且一晚上都不熄灭,有人专门续灯油。
“他妈的,真能铺张浪费。”
张道宗暗骂道。
想他们岳城就算掏光家底,也搞不出来这样的盛会。
就算能搞,最多搞几天就得心疼的要死。
而人家这个重阳酒会,据说要从九月九重阳节搞到十月十号,整整一个月还多两天。
这就是大城,这就叫有钱,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客满。”
“客满。”
“客满。”
接连走了几个客栈,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可见酒城的人员之火爆,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白面使道:“大人,咱们是气血境巅峰,不用担心他们客满,进去后只要给他们一点儿压力,再给点儿钱,他们肯定就能腾出一间房来。”
“说的好。那你去弄。”
“是。”
片刻之后。
只见白念明一脸灰溜溜的走了出来,低头惭愧道:“对不起大人,我没能弄到房间。”
“怎么说?”
“人家说气血境他见得多了,你算老几啊。还说酒城城主下了死命令,谁敢在重阳酒会期间在酒城闹事,杀无赦!”
“呵呵。”
张道宗淡淡一笑,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人家酒城城主特意搞出这么一个大盛会,如果还能让人随随便便闹事,那也太废物了。
能够坐拥如此大城,拥有如此财富,举办如此盛会,酒城城主至少是先天境的尊者,而且绝不是普通的先天尊者,实力之强大毋庸置疑。
所以,就凭白念明一个小小气血境就敢挑战人家酒城的秩序,他以为他是血神教教主亲临呢。
“白面使啊白面使,号称八面使者中最强的存在,结果如此没用。血神教如果都是你这样的废物,怎么发展壮大?我对血神教的未来表示担忧。”
张道宗拍了拍白念明的肩膀,深深地叹气。
白念明一脸惭愧:“对不起大人,小人让您失望了。”
“不要说什么大人小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无生散人的弟子,叫做李宗道,你算是我的前辈,但因为意气相投,所以咱们以兄弟相称。我叫你白兄,你叫我李兄弟。”
“好。”
白面使立刻进入状态,知道现在得赶快演上了,以防万一,便道:“那么李兄弟,咱们现在该去哪里?”
“天色已晚,就临时找个民居借宿一晚算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事。跟我来吧。”
在张道宗的带领下,两人迅速找到一个偏僻破烂的民居。
敲响院门。
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打开院门,道:“想借宿的话,我们只剩一个柴房,十两银子一晚。”
“这么贵,趁火打劫啊!”
白念明忍不住叫道。
饶是他身为禹城无生会会主,也算是财大气粗,但有钱不代表是傻子,被人这么坑,谁能平心静气的接受?
那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哼道:“爱住不住,不住就让开,人家有的是人来借宿。”
“住!”
白念明一脸憋屈的拿出十两银子。
老头接过银子,却竖起两根指头来,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说的是一个人十两银子一晚。”
“你!”
白念明气的半死。
但看张道宗没有表态,又看到不远处有巡逻兵走过,便只好忍住怒气,老老实实的又拿出了十两银子。
老头嘿嘿一笑,将银子揣到怀里,道:“说了只是借宿一晚,所以明天辰时你们就得离开。要是赖着不走,我就叫城卫来请你们了。”
“好!”
白念明大喝一声,发泄心头的不满。
然后和张道宗一起来到了柴房。
好在这柴房还算干净,还铺有草席,他立刻给张道宗将草席铺好,道:“请大人休息。”
“我说了我是李兄弟,什么大人小人。”
张道宗提醒他一句,又感慨道:“这酒城城主难怪如此铺张浪费舍得花钱,原来这些钱全部都出在咱们这些冤大头上面。了不起,回头我也给我们岳城整一个盛会。”
“李兄弟您是岳城的?”
白念明惊讶问道。
张道宗更惊讶:“你还知道岳城,距离这里可十万八千里,能跑死几匹马。”
“我知道岳城是因为岳城有我们血神教的据点,青面使就在其中镇守。不过青面使实力很低,还是个女子。”
“呵呵,青面使已经死了,据点也已经被我灭了。贺乌为此才惹到了我,明白了吗,有没有解答你心头的疑惑。废话这么多,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赶快休息。明天还得去找贺乌。”
“是。”
白念明一脸惭愧的低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躺好。
张道宗则闭目静气,抓紧时间修炼闭目心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念明绵长的呼吸声在持续着,可见已经睡着了,这家伙心挺大,张道宗暗自佩服。
也可能是这家伙认命了,所以破罐子破摔,能混一天是一天。
忽然!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将白念明惊醒,大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听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接着一道尖叫:“死人了,全死了,有人在井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