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回神,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而这也是因智脑提醒他才得以知道具体时间。
他看着眼前整墙的屏幕,罕见地流露出几分疲惫。
检测到君度脑电波波动不正常,智脑的声音响起。
【主人,你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觉了。】
“嗯。”
自那次毫无意义的检验后,降谷零愈发忙碌,组织分配的任务接连不断。
而君度也因无法获取“降谷零”能量逐渐开始失眠。
得到后的失去居然会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这一度让君度想着不如干脆直接炸了组织算了。
可惜“组织”这个反派必须存在。
同样也因近一年来只能断断续续和降谷零见面,导致他的成功几率开始下降。
但这也是必然发生的难关,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负面情绪的爆发有助于治疗某些心理问题,而现在远离他这个刺激源,零终有一天会自行修复所有的心理问题。
君度很清楚那个时间点并不能算最好的选择。
或许继续经受一些负向刺激,再强行引爆内心才能达到最好的结果。
他将彻底成为降谷零心中无法拔除的尖刺。
当然,也有可能他会直接死在失控的降谷零手里。
但谁让诸伏景光的存在令他变得心急,即便早有预期,即便是他所设计的节点。
可他仍无法自控地加快了原定的计划。
好在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君度揉捏眉心,苍白的脸上笑意不减。
所以也是时候打破这样的平静。
现在卡在降谷零心头的软刺可不能消失。
“智脑,联通零。”
他有些困了。
【是。】
回到安全屋,降谷零脱下厚重的大衣。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不同于去年,他此时身处位于中高纬度地区的俄罗斯。
即便春天已至,和严冬的差别并不算大。
【零,为什么不需要我帮忙。】
作为拥有全球最多私人情报机构和情报个体户的国家,组织需要的一些情报并不好获取,一不小心便容易暴露自己。
也正因此组织在俄罗斯比之其他一些国家都要低调些许,虽说该做的坏事还是一件没少做。
随手将花了些功夫获得的情报文件扔在桌上,降谷零洗净手,束起已经长至肩下的发尾,没有回答智脑的问题。
有些道具利用太多次就会难以脱开手,让人产生依赖性。
在一些事情上,降谷零不打算利用君度送他的这份“礼物”。
但也不会彻底忽视这份“礼物”,该利用的时候还是会利用。
“吾一。”这是降谷零给予智脑的称谓。
“麻烦把相关任务资料发给朗姆。”
【是,已发送。】
几秒后,智脑的声音再次响起。
【零,主人找你。】
几乎每日都会听到这一句话,降谷零随口回道,“接通。”
随即他耳边传来君度的声音。
“零,好久不见。”
正殷切地打着招呼,原本漆黑的大屏幕突然显示出画面,君度睁大眼睛,一改之前的困顿。
他没想到他能看到水汽氤氲的浴室,和镜中淡笑着的青年。
仿佛他已经沉睡,进入梦境。
降谷零轻嗤,“我想距离上次见面,并没有超过十天。”
君度仰视着屏幕,贪婪地用视线描绘着青年的身影,“可是零,我想你。”
“很遗憾我并不想你,”降谷零耸肩,“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冷漠的话语下他忽然对镜子嫣然一笑。
“毕竟我还要洗澡。”
“所以请君度先生不要偷看”
这句话令君度呼吸一滞,他手指按压在脸颊两旁,遮挡住狼狈的呼吸和即将溢出的愉悦笑意。
他喜欢降谷零无情的撩拨。
“有新的任务。”
进入组织快两年,莱伊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但他的人生简单到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地方。
站在哈佛大学校门口,莱伊无视来往路人的目光,直直看向走向他的少女。
已经成长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看见莱伊的瞬间眉头轻皱。
即便相处近一年,宫野志保还是对眼前的男人有着天然的厌恶。
莱伊也不在乎,公事公办地打开车门,送雪莉回到基地。
而原本一脸寒霜的宫野志保发现站在娱乐室门口的君度时脸色缓和下来。
“君度。”见许久未见的大哥朝她笑了下,宫野志保兴致勃勃地向他汇报,“我估计只需要几年就能获得博士学位,去日本找姐姐。”
君度笑着夸赞两句,语气格外真诚,这让宫野志保仿佛回到童年,她就这么跟着君度走向休息室,和他漫无目的地闲聊着。
而莱伊早在看到君度的瞬间就转身离开。
真正的监护人到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君度全程没有看莱伊一眼,走进休息室,他才在宫野志保的询问下说明来意。
“有一些任务需要处理。”
居然会特意将君度喊来美国,宫野志保疑惑那会是什么重大任务。
这么想着,她也就干脆问了出来。
君度瞥了眼缩在角落不敢走出猫窝的布偶猫,“那位大人需要找人研发一份病毒来保护组织文件。”
宫野志保不解,“研究室那群人没能研发出来吗?”
那可都算得上信息科技领域的顶尖人才。
虽然关于脑神经那项研究至今没有什么成果,但那些人的能力毋庸置疑。
君度摇头,“那位大人不满意他们的成果。”
“那位大人的要求是什么?”宫野志保不明白什么样的要求会让那群顶尖人才都束手无策。
“一旦装有组织文件资料的磁盘用组织外的电脑打开,所有数据都将被摧毁不留痕迹,包括组织外那台电脑原有的所有数据。”
摧毁数据并不算困难,但最关键的难点在于正确识别和定向激活。
拥有一定信息技术知识,宫野志保很明白这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好笑,“连这个病毒都无法研发,那群研究员真的能推进那个什么所谓的脑神经项目吗?”
但她也只是随口调侃,比起这些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所以为什么会特意把你叫过来?”
“不是我,”君度轻触耳钉,眼底溢出柔和的温情,“是我们。”
“而且这是我主动申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