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的儿媳用衣裙擦了擦手,无奈摇了摇头,
“准确来说,那位蔡医师对小丫很重要。”
根据对方的话语,张烟火推测道:“难道那个蔡炭医师,能医治小丫的哑症?”
这般疑难杂症能医治的人可不多。
这让他想起了自家的老姐,她就个特别喜欢医治一些疑难杂症的狂热爱好者。
闻言,老七的儿媳微楞,随即点了点头,纠结小徐,道:
“不瞒你说,我见你长得不错是个好人,有些话我想请你一个外人帮我分析下。”
你把好人俩字去掉,咱怎么谈都么问题...张烟火心里吐槽了一句。
“什么事?”
收敛心思,张烟火没有表态,只做询问。
老七的儿媳没有在意,眸光有些暗淡道:
“你应该也知道,我家公公本来有个女儿吧,因为一些家丑跳河自尽了,抛下小丫,那时小丫才两岁。”
说到这,她神色有些惆怅,将鬓角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自从女儿走后,公公像变了个人,寡言少语,也不再讨厌小丫。
“还在小丫四岁那年被确诊今后不会说话的病症后,寻遍了镇中医师给她看哑症。”
老七儿媳目光微闪,接着说道:
“一年前,蔡炭医师主动找上门说能医治小丫,还保证让小丫七岁前开口说话。”
“前辈信了?”
这一听就是骗子...张烟火才不相信说话很有深度、活的也很通透的老七会相信。
然而现实很打脸。
只听,老七的儿媳沉声道:
“当然信,不光公公我和夫君也相信,因为蔡医师确实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只是...”
她突然哀叹道:
“这代价实在有点大,每个月需要稀有的药草温养,到六岁前都不能间断。
“如今一年过去,地卖了、能当的物件都当了,还与我丈夫断绝了父子关系。
“如今距离小丫七岁还差一年,再这么下去,我怕公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我本是一个妇人本不该多事,可是我总觉得,那个蔡医师不是真心想救小丫。”
“那大姐的意思是?”
张烟火隐约察觉到什么,沉着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借助小兄弟的眼光,你觉得那个蔡医师能救小丫吗?”
说完,老七儿媳期盼望着张烟火。
“很抱歉,我只跟那个蔡医师有过一面之缘。”
张烟火如实耸了耸肩。
“好吧,抱歉,让你听我这个妇道人家唠叨这么多,我就先走了,篮子里吃食就麻烦小兄弟了。”
老七的儿媳道了声谢,转身时哀叹一声,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着那道远离的背影,张烟火最终也没太当回事。
他先把装有食物的篮子放在院中的躺椅上,接着继续进屋清理。
当最后一道工序忙完,张烟火出来倒完垃圾在回来路过主屋亮着光的窗口时,突然听到一些熟悉的字眼。
“三金?七伯,您老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声音...是那个叫蔡炭的医师?
张烟火贴在墙面上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
“这金银花最近货源稀缺,我可是费好的力气太淘到的,八金五珠卖您我都是亏的。”
金银花...嘶~这药草不是很好采集吗?
在炼制气血丹时,我扔的满地都是。
什么时候成为濒危植物,需要八金币才能淘到?
“这个姓蔡的该不会真是骗子吧?”
张烟火即刻给蔡炭贴死了骗子标签。
“今天我把最后能当的东西当了,也只当了这点,你我也是老交情了,通融通融,好吗?”
屋内,老七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强势,反之透尽了苦涩与无奈。
张烟火耸了耸肩,没有偷听下去的欲望了。
因为,他已经猜到下面的结果,想让一个贪财的人放弃到嘴的肥肉,理论上不可能。
张烟火也不想插手,惹事生非。
毕竟老者之前也说了。
二人萍水相逢。
收起思绪后,张烟火转过身,正好看到李清雪跟小女孩,不知何时全都头戴花环在月夜下的院中嬉戏玩耍。
小女孩那童真般的笑容,哪怕在夜间也很耀眼,却总是缺少点什么。
对了,她不会说话。
张烟火眸光闪了闪,最后瞥了眼左侧的亮光窗口,啧了一声,
“呼~与其眼看老汉被别人坑,不如自己先坑了,反正自己身上也有一些金银花,正好换些赶路钱。”
不知是不是真有心灵感应。
院中正陪李清雪玩耍脸的小丫,突然转过头,冲张烟火灿烂笑了笑。
纯净无声的笑容,几乎胜似世间所有天籁之音。
张烟火楞了一秒,随后也回了对方一个真诚的笑容。
接着他拍了拍身上和头上的灰尘,拎起摇椅上那妇人送来的篮子,阔步走到门前。
当着身后李清雪的面,他轻轻推开了房门。
吱呀~
屋内老七二人见到门被推开,同时往门口不解望去。
当看到来人,本就有些不悦的老七,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用一种被打扰后的不耐烦语气,问道:
“你进来干嘛?”
老七开口时,坐在对面微胖男没说话,只是嘴含笑意静静观望。
张烟火没有立刻说话,因为他被屋内的景象惊了下。
他发现偌大的屋内竟然空荡荡的,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
不过从地面上那些遗留下的陈旧痕迹看去,以前这里应该摆放了不少家具。
如若真如老七儿媳之前所说,那那些消失的家具恐怕都被当了。
“前辈,这是令媳给你送的吃食,让我给你送来。”
收敛思绪后,张烟火举了举手中的篮子。
一听是儿媳送的,老七嘴角漏出欣慰的弧度,可随即又板起了脸,指了指桌面,
“哦,放那吧。”
当见张烟火放下篮子,依旧站在原地,老七顿时眉头微蹙,
“还有事吗?”
张烟火用早已想好的说辞,问道:“前辈,家里有熬药的药罐吗?”
“药罐?”
老七一怔,随后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见自己被误解,张烟火忙解释道:
“不是我有病,是我大师姐。”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内心却暗暗对李清雪说了句对不起。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糟蹋自己?哎,药罐有是有,但药材我可没有。”
老七无奈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谨慎。
张烟火并不在意见时机成熟,接话道:“我自带药材了。”
“什么病?竟然自带药材?”老七随口问。
“是呀不妨说出来,我蔡炭好歹也是一名医师,看能否帮帮你的那位师姐免费诊治一下。”
微胖男蔡炭一脸温和慷慨,把话插了进来。
如若不是事先了解过此人,张烟火还真的会被对方的话套进去。
以为这就是个心地善良的良医。
收敛思绪后,张烟火冲自称蔡炭的男子,摆了摆手,
“不是什么大病,她只是嗓子不好,所以我随时准备了一些金银花,还有兰芝...”
“你有金银花?”
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眼,老七突然激动站起,声音略显兴奋打断了张烟火。
这金银花可是他温养小丫的必备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