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太可怕了,不,太他娘厉害了。”
可是...
夏进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张烟火疑惑问道,
“可是你是如何确保市面上,没有任何一家有雪兰草的呢?”
他作为老江湖,知道卡特来访时,张烟火向对方索要雪兰草应该不单单是想购买药材,而是另有目的。
那个雪兰草不出意外,是当前卡住练体丹不能量产的关键因素。
当然这同样需要对对手足够了解。
不然,只要卡特稍有怀疑这个计划便会泡汤。
可从结果上看,张烟火赢了。
“这个小家伙貌似跟那个卡特之前有过交际或者过节。
“不然,他也不会让我对外放出消息是自家女儿请来的高人,一直乔装恐怕也是不想让卡特认出自己。”
其实这也是夏进最难以置信的点。
要知道这跟在虎口中拔牙几乎一个道理。
但不得不说,张烟火是他见过的所有年轻人中,最别具一格有勇又有谋的少年。
“只需去周遭所有城镇中,将所有店铺里的雪兰草给收购过来就行了。”
张烟火喝了一口水,对身旁眉头微皱的夏进,解释道:
“雪兰草不是常用的药材,卖的店铺并不多,还有李青前辈的帮助,这点很容易实现。”
而且,既然连张家都曾经去寻求过李青的帮助,那后者必然知道许多内幕消息、名望很高。
收购起来也很顺畅。
“可是购买雪兰草的钱从哪来?我记得夏家当时的流动资金并不多了。”
夏进思维敏捷一下便找点了关键点。
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张烟火风轻云淡解释道:
“其中一部分是拍卖练体丹的钱,还有一部分是出售张家那些丹方所赚的钱。”
闻言,夏进先是一怔,随后突然伸手猛地拍了下正想喝水的张烟火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可以呀小兄弟,你这一整套计划运作的行云流水,堪称完美,别说张家蒙在鼓里,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不听解释也会被蒙住。”
张烟火干咳了几声,擦了擦嘴后,才解释道:
“主要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
敏感的夏进听出了别样的意味,神色陡然严肃起来,试着问道:
“你的意思...”
“正是你心中想的。”
夏进眸子一睁,突然恍然大悟。
他刚才所想的不是别的,而是夏家出现了内鬼张家派来的内鬼。
“你觉得会是谁?”夏进没有挑明,看向张烟火问道。
哪怕他没有挑明,张烟火也知道他问的问题,如实摇了摇头,
“这是夏族长您的事情了,我只帮忙解决危机,至于家风问题,我爱莫能助。”
这是张烟火的心里话,点醒对方就行,掺和进别人家族内部的事情会显得特别愚蠢。
而且不管怎么看,夏进的病倒、家族的落败,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
“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先失陪了。”
夏进突然想到一个人,现在正要去询问。
可他刚走到门前突然发现夏念秋就站在门外,看样子似乎还来了不少的时间。
庆阳城,张家,议事大厅。
“清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右上首的大长老,此刻神色复杂且难得露出严厉之色,望着站在大厅中央,始终低着头的张清浊。
此时大殿内,两边的座椅上都坐满了张家族人。
几乎都是张家的高层,其中包括坐在左上首的张家家主,张震。
他挺拔的身子端坐笔直,刚毅的五官中带着一点深沉。
而他那颇具特色的眉峰几乎与张烟火一样,此刻正闭目养神。
“爷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衣衫不整的张清浊,此刻早已没有之前桀骜不驯,唯唯诺诺站在大厅中央,极力为自己辩解。
“不知道?”
大长老颜色难看起来,问道,“你现在是丹药产业的代理人,在你的管辖范围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说不知道?”
虽然他很宠溺自家的孙子,但不代表就是糊涂蛋。
而且现在宽敞华丽的殿中那么多族人高层在场看着,他必须得要收起这份溺爱之心。
只因,最近几年张家的丹药产业在家族几乎独占鳌头,一时间风头无两。
其他产业的代理人早已看不顺眼。
似乎巴不得他们丹药产业出事。
“爷爷,我知道发生这么荒诞的事,作为代理人的我难辞其咎,但肯定是有人看丹药产业不爽,故意从中作梗。”
张清浊知道想要脱身,只能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闻言,大长老眸子一睁,旋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张家的丹方可不是谁想盗就能盗走的,必然是内部人员搞得鬼。
而且,只要张家能将夏家吞并,在丹药产业上必然又会更上一层。
张家其他产业本就对张家的丹药产业不爽。
如此一来,难免会因嫉生恨暗中使坏。
大长老此时瞥了眼坐在左手旁,依旧闭目养神的家主,随后又转过来,对下面的张清浊,试问道,
“你的意思是族人加害于你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侦察方向,也是唯一能让他孙子张清浊脱身的方向。
“孙儿不太确定,但我肯定是有人趁我这几天忙于拓展家族产业累到无暇顾及管理店铺,从中作梗。”
“你放屁!”
突然爆吼出声的是坐在大殿右边最前端座椅上的二长老,他掌管着米粮产业。
脾性本就暴躁的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殿中的张清浊,怒骂道:
“小兔崽子别血口喷人,你忙其他人就闲着了?你埋汰谁呢?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祸害你?你以为你谁呀?”
“就是,别以为自己是大长老的孙子就可以随便咬人!”
一位见风使舵的族人紧跟发声。
而接下来就跟连锁反应一般,大殿内顿时咒骂声四起。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张清浊血口喷人。
站在正中央的张清浊却反倒冷静地出奇,嘴角甚至还嗤笑出声,并没有予这些粗人争辩。
原来,他很轻,只要其他族人越暴躁越证明心里有鬼。
而且场面越乱他的罪责自然而然就会被淡化。
张清浊巴不得继续乱下去。
当然他内心中更多的是想不通,想不通究竟是谁在背后使坏?
“够了,都住嘴!”
大长老突然一声怒吼,将乱哄哄的场面给镇了下来。
看着殿中那些叫的脸红脖子粗的族人,他不由得冷哼一声,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都是张家的骨干,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说着,他转头望向了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家主,询问道,
“族长,丹药外泄的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