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呀~果然还是个小滑头，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邋遢老者摇头叹息间，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空杯后，无奈问道：
“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知道一些宗门里有偷偷贩卖丹药的事？”
还真是...张烟火终于确认自己刚曾所想，不过出于谨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难道前辈早就知道了？”
“怎么？只准你这个小娃娃撞见，就不准我这个老东西知道？！”
二人这算是打名牌了，张烟火也不藏着掖着，惊奇问道，
“前辈是怎么知道我是无意中撞见的？”
“老抠门写信告诉我的，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个小娃娃也被卷入了进来。”
“也？”
张烟火敏感扑捉到这个关键词，联想道什么，眸子一怔，试着问道，
“难道知道此事的人，不止你我？”
张烟火知道邋遢老者口中的老抠门指的就是李青。
虽然他不知道李青是如何发现自己知道贩卖丹药的事。
但并未感觉到太奇怪。
因为，张烟火第一次跟李青交谈的时候，对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是为了躲避他人眼线。
所以，李青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到贩卖丹药一事，也在他理解范围内。
“嘿~小娃娃，说你是个小滑头果然没错怪你，挺敏感的。”
邋遢老者食指点着张烟火，一脸惊奇，随即想到什么，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同时开口道，
“别指望我会告诉，知道的都是哪些人，我也只是猜测，而且知道越多只会徒增你的烦恼，没好处。”
“不知天擎师伯在不在行类中？”
“噗——”
邋遢老者刚喝了一口茶水，在听到张烟火的这句话后，顿时喷了出来。
见状，张烟火心中已有了判断。
天擎果然早就知道了此事。
他之所以会怀疑到天擎身上，是因为后者之前赠送他丹药，显得太过刻意了。
也就是说，如若天擎当时真是看中自己的天赋，直接将他纳入丹药东殿就已经足够了。
赠送丹药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天擎当时赠送丹药的目的，怕不是为了拉拢，而是“封口”占多数。
简而言之，对方是想通过丹药的诱惑力，转移从而淡化炎婿私藏丹药一事。
说白了收买。
当时，张烟火还未意识到贩卖丹药产业链一说，所以他觉得对方赠送丹药是有事相求。
现在看来，他觉得是当时的自己想多了，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事已至此，张烟火不难得出，贩卖丹药黑色产业链的背后，近乎牵扯到了他无法想想的大人物。
不然也不会连天擎这般是非分明的人，也学会了“掩盖”事实。
还有邋遢老者，他可是执法堂的扛把子。
明知存在黑色链条，却依旧选择漠视。
邋遢老者毕竟亲口承认了，李青给他写过信。
那前者必然是后者口中的老家伙。
而天擎先前就告诉过他，能被李青称为老家伙的只有执法堂的扛把子，天武。
张烟火瞬间觉得自己从意识到有黑色链条存在的那一刻到现在，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也想过成为武者后抽身世外。
可幕后之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从对方不懈追踪自己来看，显然不可能。
当然，正是因为这里的水太深，对方做起事来才会畏首畏尾。
就拿策划血脂草一事的幕后之人来说。
他或许只是其中一小环，怕惊动上头导致自己小命不保。
所以不敢声张，做事处处小心。
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并没有将自己知道黑色产业链的事，告诉他的上头，而是选择自己处理。
不然，凭借这水的深度，自己分分钟就会嗝屁。
这下，张烟火多少明白“幕后之人”谨慎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原来，对方做事谨慎并不是怕自己把黑色产业链事情捅穿，而是担心自己办事不利被上头处分。
张烟火恍惚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他知道这是个机会，难得的时机！
既然幕后之人只是其中一环，并不是终端，他越不想让事情发酵被发现，张烟火偏偏要反其道为之。
“你这个小娃娃，该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邋遢老者在用袖子胡乱擦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张烟火眸光陡然间变得犀利起来，不由问道。
“只是有个想法而已！”张烟火含糊应道，对方占时还不是友军，不能全盘脱出。
“最好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吗？”
邋遢老者神色严厉警告道。
“知道。”
闻言，邋遢老者一愣，旋即嗤笑道：
“知道你还敢想？”
“前辈，提心吊胆的日子您应该清楚不好过，应该也知道，年轻人什么都敢压，但什么都压不住，尤其是怒火！”
张烟火说得有理有据。
邋遢老者闻言，愣了半晌，似乎知道张烟火口中的怒火指的是什么，突然揉着额头，摇头叹息道，
“哎，看来我不服老不行了，做事总喜欢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不像年轻的时候，敢闯敢拼还不怕死。”
老了？
邋遢老者的这句话，醍醐灌顶般一下点醒了张烟火。
让他意识到了一个找到“幕后之人”的方向。
没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个老者。
一般人越老越会珍惜自己的羽毛。
从幕后之人对他行踪的精准判断、血脂草拍卖引诱他上钩事件、试图将他拦截在进入月夜城事件，无不透出策划人的经验丰富。
按理说，经验丰富的人必然是人生阅历饱满的存在。
除了特殊原因，比如，像他一样两世为人。
但又有几人会有穿越的机会？
而且一般情况下，阅历颇丰者必然会是个长者。
当然，也不排除那人天生就是个谨慎的主。
只是老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也不适是个调查“幕后之人”的盼头。
天虚宗位居高位的老者其实并不太多。
查起来也方便。
如若方向真是错的，大可以推倒从来，又浪费不了多少精力。
最起码有个主心骨，行起来也有干劲。
想到这，张烟火抬头看向邋遢老者，认真问道，
“那前辈，今日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