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回响
雨水迅速地滴落在地面上,溅起阵阵涟漪,如同思念的回响,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白龙的身上早已被露水打湿,使得它的整个身体显得更加晶莹,路上的行人并没有躲避大雨,而是在雨中尽情欢呼起来,月寒等人心中猜想,这或许与当地人的传统有关。
钓鱼的人继续保持沉寂,只是缓缓撑开了随身携带的大伞,或许,他们钓的不是鱼,而是一种特别的状态,此时,水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花灯内有火在燃烧,随着落在河面的雨水,摇摇晃晃,一路漂走。
天空之上,可以看到的只有黑色的乌云和划破天空的闪电,可以听到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和落在地上的雨声,天地之间,充满了一种特别的宏大。
众人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总是能想起某个时间属于自己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放下,众人的目光都在那漫天的雨幕中极尽升华,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众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徜徉流浪,直到,直到看不见自己的过去,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去了很久,雨又慢慢变小了,乌云也渐渐散去,天空中的千闪电已经消失,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只停留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那肆意蔓延的雨水,众人恍然若失,突然发现,时间似乎很是漫长,在某个瞬间,他们好像已经经历了一场轮回。
众人此时选择走出门外,去体验这场临别,他们已经错过了大雨,那就不能再失去小雨,雨水一点一滴地落在众人的头发上,衣服上,从头到脚,从上到下,接受一场幻梦般的洗礼,月寒伸出手,接住那些尚未滴落的雨水,雨水凝聚成水珠,随后又调皮地滚落,溜出手掌,只留下一道温润的痕迹,而月寒,只是将手轻轻放下。
白龙庙的烟尘尚未散去,依稀可见其中飘荡的气息,它们流落于庙宇的每一个地方,充斥着白龙的每一寸身躯,最终如同那飘零的孤鸟,游曳于山川大河。
雨水终于散去,天,重新变得暗淡起来,但是再也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了,起码,今天是看不到了,在无尽的夜色里,他们所感受到的,只有悠长悠长的孤独,仿佛这天地从未出现,犹如世间只存在永恒。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月寒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犹如一座大山,巍峨地耸立在众人心中的世界,让众人居然一眼看不到山的尽头。
“或许我们还会再次回来,但那时,又是另外的时间了。”
叶若星颇有感触,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对美好的深深眷念,以及对时光飞逝的无奈。
“那就走吧,虽然一次遇见和多次遇见是不同的,但总归是一种团圆,我们应该看到的更加长远。”
石铭表现的很是平淡,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再次看向他时,总觉得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沧桑,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随着雨水的停歇,众人停止了继续探讨,踩着集聚的雨水,向着回去的路前行,鞋子踩在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犹如一声声轻声的哭泣,没有人说话,只是能闻到空气里那淡淡的潮湿,也能感受到那空旷而广袤的天地。
路上的行人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和雀跃,一个个都沉静下来,同时慢慢地消散在道路之中,一个个背影,都朝着家的方向归去,此时已是万籁俱寂。
众人再次绕过护城河,发现那些钓鱼的人早已收起了鱼竿,收起了大伞,拎着一个水桶,桶里装的是依旧活着的鱼,也许在此刻,他们的状态终于发挥到了一种极致,众人看到,那是一种叫做圆满的状态。
众人已经走到了那依旧繁华的街道,只是此时路边的小摊早已不见,兴许是已经收摊回家,只有那灯火通明的各种店铺,证明这里曾经残余的热闹。
夜渐渐地深了,众人看到,天空已经蒙上了一重浓浓的黑色,就像黑色的幕布,也让众人的眼睛增添了几分阴影,天上是一片静默与黑暗,人间,是一派冷清与光明。
穿过这条街道,依旧能看到那家家户户悬挂在门口的灯笼,以及那燃烧的纸钱所留下的灰烬,余温还带着几缕烟尘,循着风的方向,慢慢地消逝,消逝在无尽的天空之中,重新投诉这天地之间,祭奠那已经死去的亡灵。
不知不觉间,客栈已经到了,众人浑然不觉,直到细心的林雪提醒众人,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条道路,居然走出了一生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时间飞逝吧。
走进客栈,发现胖老板正在翻阅一本册子,读的是聚精会神,李思辰走上前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板这才惊觉,同时再次摆出那和善的招牌式笑容。
“看样子你们是看完庙会了,不知有什么感想呢?是否像我说的那样?”
“的确如此,庙会虽然简单,但却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看完庙会,总觉得时间飞逝。”
叶若星接过了老板的话茬,他到现在还在思索回味,这一场庙会,确实是很值得。
“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小时候看庙会只是看看热闹,直到长大之后,才真正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老板,今天我们有些疲惫,就不和你多聊了,我们得先去休息了。”
石铭的眼里满是沉重,虽然他对庙会的反应很是平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受到其中的状态,他曾经也是神明,最能体验到时光的变迁,只是见惯了悲欢离合,所以就习惯了,可是,这次的庙会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他。
“好,您请便,我就不打扰客官休息了。”
老板说着,摆出一个真挚的笑容,随后就又开始看起了自己的账本了。
众人走在扶梯之上,总感觉自己不是在步步高升,而是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下去,上来,这就是人生。
众人推开门,各自回去,躺在大床上,带着对今天感闻的深思,和着夜色,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