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笑呵呵地从崔槿汐怀中接过孩子，“好好。公主也好，公主也好。”
温实初拱手道：“皇上，娘娘如今身子虚弱，还是该多多静养才是。”
“朕知道。”雍正俯身，轻轻在甄嬛的额头上啄了一下：“嬛嬛，你且安心的睡吧。朕哪也不去，就在承乾宫守着你。”
甄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安心地合上了眼。
雍正抱着公主侧坐在床榻边儿上，越想越不对劲。
甄嬛生六阿哥的时候，身子养得极好，根本就不存在亏损了母体的情况。自发现甄嬛有孕以来，无论是雍正赏的，还是太后赏的，亦或者是别的嫔妃私底下送的。承乾宫的补品，都跟流水似的，从来就没断过。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间甄嬛的身子就弱了，甚至还闹到了见红早产的地步。
不对，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雍正将公主抱还给了崔槿汐，留下一句“你们好生照顾好莞妃”，就匆匆往承乾宫偏房走去。
温实初和卫临互相对视了一眼，紧随其后。
偏房内，卫临回禀道：“皇上，莞妃娘娘此次生产伤了身子。以后恐怕……恐怕再难有孕了。”
话音刚落，雍正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眼眸深邃：“卫太医，莞妃的胎，一直都是由你来照顾的。如今她好端端的，突然就早产了，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卫临急忙跪下请罪：“微臣照顾不周，还望皇上恕罪。”
温实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卫临，拱手替其求情。
“皇上，卫太医医术精湛绝不在微臣之下。微臣以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啊！”
“朕当然知道此事不简单，要不然还找你们来做什么。”雍正指了指卫临，“卫太医，你来说。”
“回禀皇上，其实早在几月之前，莞妃娘娘就已经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据娘娘所说，她起初是怀疑饮食被人动了手脚。可是后来娘娘所有的一饮一食，皆是由微臣和温大人验过手的，绝无问题。后来，娘娘又疑心是否是底下人手爪子不干净。查来查去，一无所获。微臣和娘娘皆困惑不已，可奈何实在是没有证据，故耽误了娘娘安心养胎。微臣有错，还请皇上恕罪。”
“你的意思是……莞妃怀疑有人要谋害她和公主？”雍正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既有疑心，你为何不早早来报？”
“一来，是因为微臣和娘娘尚未抓住证据。二来，是因为皇上您日理万机，莞妃娘娘她怕会因此事而耽搁了皇上您处理朝政。谁曾想，日防夜防竟还是让小人钻了空子，险些害了娘娘和公主。”卫临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微臣无能。”
雍正冷笑道：“人心险恶，怪不得你。卫太医，你先起来吧。”
“谢皇上。”
“苏培盛。”
苏培盛应声而入，“奴才在。”
“莞妃难产一事实属蹊跷，传朕旨意，彻查六宫。朕倒要看看，朕的后宫里究竟都藏了些什么妖魔鬼怪！”
“嗻！”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苏培盛周而复返。
雍正有些莫名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苏培盛道：“皇上，奴才正打算出门传旨来着。可刚走没两步，就突然被夏答应给拦住了去路，她说她知道莞妃娘娘早产的真相。”
“让她进来。”
“嗻。”苏培盛转身冲屋外吆喝，“夏答应，皇上有请！”
跟着一起进来的，除了答应夏薇以外，还有皇后一行人。
夏答应刚一进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答应夏氏，参见皇上。”
雍正也不急着叫她起来，只是看向她的目光中多带了几分审视。
朱宜修轻咳了一声，暖场道：“夏答应，听说你知道莞妃早产的事实真相？当着皇上和本宫的面，就不必再卖关子了吧。”
“是。”夏答应恬淡自然地开口，“嫔妾要告发袁常在私自使用巫蛊禁术，意图谋害莞妃母女！”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顿时从夏答应身上转移到了角落里，一直都默默无闻的袁常在身上。
索卓罗贵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震惊，“袁常在？巫蛊禁术？”
突然被点名的袁常在整个人都懵了，她满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袁常在，你不必在装了。我今日既敢站出来指认你，就已经做好了从此以后都要彻底得罪你的打算。不为别的，只求问心无愧。”
相较于夏答应的坦坦荡荡，义正言辞，袁常在就显然要手足无措得多。
袁常在从众嫔妃身后钻出，走到正中心后，拘谨着朝雍正磕了个头。
她嗫嚅着说道：“皇上，莞妃娘娘早产一事与嫔妾无关，不是嫔妾做的。”
雍正抬眸，淡淡扫了夏答应一眼：“夏答应，你既说此事是袁常在所为，你可有什么证据啊？”
“这是自然。”夏答应斩钉截铁道，“袁常在利用巫蛊禁术害了莞妃娘娘后，应是来不及这么快就销毁证据的。是真是假，皇上您派人去延禧宫一搜便知。”
欣贵人皱了皱眉：“延禧宫又不是只有袁常在一个人住，淳嫔和无忧公主也在呢。万一动静闹得太大，吓着公主了可怎么办？”
夏答应反驳道：“宫中奸逆一日不除，人人都自当居安思危。若只是顾念着公主年幼，就放任奸逆不管。今日出事的是莞妃，明日就可能是惠嫔。再过来，就该轮到咱们了。”
欣贵人被怼了个哑口无言，扭着脸不再看她。
雍正下意识地将视线飘向了方淳意，“淳嫔，你怎么看？”
方淳意犹豫了半晌：“既是有关莞姐姐的大事，那还是彻查的清楚些吧，也免得日后节外生枝。”
见方淳意没有意见，那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
“苏培盛。”
“奴才在。”
“你领人，速去袁常在的住处仔细查看一番。”雍正不放心地叮嘱道，“夜深了，你们手脚都放轻些，切莫惊吓到了无忧公主。”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