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了几天这四国的修士便回赶来,这事就有你去主办吧。”
‘罗堤兰港’不到几天时间呼啦啦涌进八艘巨大的战船,三桅大帆,船弦两侧各架设着三门乌铁火炮,高耸的旗杆上分别悬挂着‘火焰’‘金龙’‘白云’‘弯月’各色旌旗,耀眼的旌旗披上了帝皇的龙威如此的威武得意辉煌绚目。
巨型的战船停泊在港湾处,好似一座座静止的堡垒,周围的那些商船在这几艘战船下就像是一只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就连港口内最大几个富商的大型商船,平日间耀武扬威此刻看去就像是庞然大物的陪衬品。
四大修炼组织相继赶到‘罗堤兰港’本就热闹非凡的港湾,此刻更加喧嚣,代表本教派的头脑们相继走下各自的战船聚集在码头处,相约着走向‘米尔教’的总坛。楚天涯和‘无量寺’的无方走在最前列,其下是丘正云,左木和残月,再后便是随身的十几名高阶修士。
‘黑火院’和‘无量寺’五大正教中最大的两个教派,惯例使然自然而然的走在最前排,今天的楚天涯不再是一身飘逸的白色锦衫而是火红的修袍,优雅飘逸之中更添一份厚重的气度。而无方身披金黄色的袈裟,肩宽体阔圆乎乎的光亮脑袋白须冉冉,看去甚是慈颜善目,手握一柄金刚法杖金光闪耀。
沿着青石大道一路走来,路上围观的行人络绎不绝,看着这一行最高修尊荣威严的气度,再加上有‘米尔教’修士引路,行人只能自觉的闪在道路两边围观。大敌越近这些头脑们更是面带微笑轻松叙旧,更不原显露出内心的紧张和压力让其他教派小看了去。
楚天涯和无方更是如此一路上交谈甚欢。两人都是旧相识虽然年纪上差着近二十岁,可在这五人中就他两的交情最为笃厚。楚天涯一向潇洒不羁,一生之中似乎从未有过其愁眉苦脸的时候。无方更是心宽体胖世事沧桑的沉浮更是看的透彻,两人并肩笑容欢谈比起其余三人场面上的虚伪笑语更是自然了许多。
拐进一条小道一行又走了两三里。六座高大圆穹形建筑组成的巨大院落突现在眼前,每座建筑之间长长的回廊相连,相互隔离而又紧密连接,院落外三丈多高的高大坚实的围墙,这便是‘米尔教’的总坛之所在。
总坛巨大的拱形大门前十几根粗大的石梁撑起巨大建筑物的半边房顶,高高的石阶前,一群修士站立其下多是高阶修士,为首一人便是古邦。迎候四大教派的头脑们。这群修士青一色的深绿修袍,修袍上的图案却是叶片如长舌般的兰草,这种兰草当地人称之‘米尔’乃是米尔国的国草。
米尔国做为这种最高级别会议的东道主,圣主理应出面主持,可是毒邪即为圣主又是帝皇,这教派之间的事便落到了二号人物左圣使古邦头上。
宾主相见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古邦一向阴沉的脸上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是那样的僵硬刻意,众人都知道此人不善客套,寒暄几句后便要进入大殿内,古邦连欢迎容幸之类的客套话都没说。就在这时古邦身后传来一阵酥软娇笑声:
“和各位圣使四年前一别,如今再见依旧容光焕发一点也不见老,特别是天涯大哥更是越发的年轻。让小女子钦慕不已。各位能亲临我米尔国,敝国真是蓬筚生辉,荣耀之至。”
众人侧头望去,竟是站在古邦身后一身火红艳裙绝美妖艳的夜香儿,男人堆中一朵完全盛放开来的娇艳玫瑰花,这夜香儿十年前艳名就已响遍五大国,各国修士相互来往间便已认得此女,而楚天涯和夜香儿曾经的那段风流韵事犹如随风潜入夜一般,早已在老一辈的修士间流传开来。
夜香儿级别甚高。五年前便已进阶上修,在米尔国更有着特殊地位。这种郑重的场合别人都是修袍在身,唯有她依然是轻薄的霓裳艳裙。
几位圣使听后竟掩饰不住的好笑却又默而不语。当着众地位尊崇的圣使的面称呼楚天涯大哥,即是不避嫌两人的某种关系,又是故意给楚天涯难堪。倒是楚天涯突然看见夜香儿居然没有一丝突兀和惊愕,依然从容如故,好似早已知道她已在此,又听见话里的刺儿,竟洒然一笑侧头不再理会她。
只有无方哈哈一笑:
“有夜香儿姑娘在,想必这会谈也不会沉闷了!”
“那是,等下各位圣使入坐时,小女子便为各位添香沏茶。”夜香儿浅笑盈盈,倒也落落大方,水波流转的眸光却似是只盯着楚天涯一人。
在古邦的引领下一行跨上高高的石阶,穿过高大的拱形大门,迎面第一座圆穹形的高大建筑便是‘米尔教’议事会客的正殿,全是用坚硬巨大的白岗岩堆砌而成,上下三层高。走进正殿踏上光滑的石梯,走上第二层一行便进入正对着石梯口的一间大厅。
宽敞的议事大厅正前两张精美的镂雕高背黑木大椅,下首两侧各有十张同样的高背黑木大椅,椅子间间隔着小小木几。古邦和楚天涯联袂走上正前两张大椅分别落座,而丘正云,无方,残月,左木等人相继坐在下首两侧。
‘黑火院’一如往常主持会谈那怕是在别国的土地,而‘米尔教’乃是东道主自然协同主持,而其余高修则站立各圣使身后。刚坐下不到半刻,夜香儿果然端着一个精美的银质茶盘,茶盘上六杯香茶,轻扭身姿袅袅娆娆走了进来,侧身曲膝微微半蹲身姿依次将茶杯放在木几上。
当走到楚天涯身前时竟弯下柳腰,有意无意的胸前美好春光咋泄一片,红粉面容几乎紧贴楚天涯耳根子,轻轻放下茶杯又轻启红唇,倒像是在说着什么俏俏话:
“天涯大哥,这是我米尔国最好的香茶‘相思浓’。不知还记得否!”
虽然是轻声细语,可是在这寂静的大厅中却是一字不拉落入众人耳朵,古邦依旧阴深一张脸对这夜香儿出格的行经早就习惯了。倒是丘正云几人强忍着笑容,个个平日间威严庄重的人物此刻面容竟是那样的滑稽。
“相思浓如蜜。犹忆曾经人。这茶还是那样的香,只是这人早已不是十年前的人了!”
楚天涯一声长笑,端起茶杯轻闻一口,再放下,依然是那样的潇洒从容。倒是夜香儿胸口仿佛被人深深戳了一刀般,粉面竟微微一沉,直立起妖娆身姿,香艳的笑容一丝凄然:
“楚圣使禀性一如往昔。只是我们女人家老的快,人自然也变的快,怎入得了圣使的高风亮节。”
说完一甩茶盘扭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再没进来。听着两人明里暗里的调情,一向自诩气度不弱于楚天涯的左木,憋了老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天涯,你可把这世间最美的人儿得罪不轻哦。”
“左木兄何必挖苦在下,时间紧迫正事要紧。”
楚天涯正容说道,各大圣使迅疾调整思绪,重新回归正题。沉寂片刻依然是左木首先开口:
“阻止‘魔’的复活乃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抛弃前嫌同心协力更是五位圣主事前达成的一致意见,‘黑火院’统帅五盟我‘明峰教’也无意见。只是‘魔’复活魔宫随之也浮出水面。五十年前那一次‘魔’的复活,便有传言魔宫内金光闪耀,想必是随同灵魂一起被圣皇封印在海底的魔器。如今‘魔’再度复活,觊觎这魔器的人想必是早已蠢蠢欲动,如何处置这魔器是不是应有个谨慎之策。”
左木说到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残月,无方,就连一向不露声色的古邦也不住点头,暗地里五大教都在牵挂着此事。楚天涯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微微一笑也不做太多思考,郎声而谈:
“既然圣皇将魔器与那魂魄一起封印在深海中。为的就是不让这大凶大煞之物,留在世上危害人间。不如就让这煞物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陪同他老主人继续埋藏在深海中。”
“我们全力阻止魂魄的复活,却难免其他人趁虚而混入魔宫盗走魔器,比如‘萨膜耶’。”
古邦终于开口说话了,毒邪最惦记的便是这魔器,在这事上古邦一点也不敢大意放松。封印的魔器乃是‘魔’的贴身法宝魔中之圣器,魔力无边极天地,想想某个教派得到了这魔器,早已定格的力量对比说不定瞬间就会重新洗牌,谁想成为别人洗牌的对象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看看各位的意见。各大教派各抽出一部份修士由一名高修统领再组成一支联盟,这支联盟由我‘黑火院’右圣使丘兄统一指挥,在魔宫浮出水面时便封住这魔宫大门,阻止一切心怀叵测之众进入魔宫。”楚天涯继续说着,来之前早已想好了方方面面,滴水不露,‘黑火院’的第二号人物,自然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心智。
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厅一下沉寂下来,良久无语,应该说楚天涯这个办法乃是万全之策,既相互牵制防范又杜绝了外人混水摸鱼,可是这样不就是把自己那点小算盘也给封死了吗!
“我看天涯这个办法不错,我‘无量寺’愿意遵循。”无方捻着花白胡须,首先同意楚天涯的办法。
‘无量寺’乃是五大国中第二大修炼组织,力量也只是稍逊于‘黑火院’而已,既然无方首先支持其余三圣使也没拒绝的理由。心念急转,既然大家都得不到也就无损失可言,于是相继点头答应。
夜香儿甩身走出大厅噔噔几下走下石梯,走出大殿后却没有再离开,气鼓鼓的倚靠在门边的大石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洒落在肩上的黑发。不一会儿,乐怡那妖娆香艳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看见夜香儿独自站在门外,嘴角轻轻一笑,迈着性感的猫步幽雅的走了过来。
“姐姐,看你这生气的摸样,又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把你得罪了?”
“还有谁!”夜香儿嘴角一撇。
“你是说天涯大哥!你们这对冤家怎么一见面就闹别扭!”乐怡美目白她一眼。
“她嫌你姐姐老了,不再是十年前那年轻貌美的少女。”夜香儿没好气的说着。
“呵呵,他不是嫌你老了,而是嫌你见一个爱一个。”乐怡咯咯笑着。
“你这小妮子又在取笑你姐,你什么时候见过姐真正爱上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逢场作戏罢了。可是就这高傲的男人,明明看出了我的苦衷眼里却是容不下一粒沙子。”夜香儿一声轻叹,红粉面容竟莫名浮现一丝人生沧桑。
两女在门外又是说笑又是哀怨不停,而里面五盟会谈却已结束了,众圣使如刚进来时一般,前呼后拥走出了大殿。一个个昂头阔步直视前方,竟没看见依靠在门边的两美女。
“姐,我们也去‘死亡海峡’吗?”乐怡轻声问道。
“去,当然要去”夜香儿紧紧盯着楚天涯的后背,恨声说着。
轰隆隆,剧烈的电闪雷鸣后,蔚蓝的海洋变成了吞噬生命的恶魔,海水卷起滔天海浪,奔腾翻涌到天的尽头。乌蓬小船犹如狂风一叶,咆哮翻滚的浪涛中剧烈的东摇西晃,险象环生。一个浪头扑来陡直右翻转半圈,又一个海浪打来左翻转半圈,翻滚在浪头间的小船就像是大海的玩物,没把你吞噬掉那是因为还没玩够。
石象的两艘大船颠簸在在翻滚的海涛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阴霾的天边。可是多尔仨小子早没心思关心那两艘大船的去向,只想着怎样保住小命,哇哇狂叫着在船上东爬西滚,全身早已湿透。船向左翻三小子拼命爬到右船舷,船向右翻又急匆匆爬向左船舷,奋力保持着船的平衡。
咔嚓,一阵暴风吹来桅杆被生生折断,趴在船上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力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嚎叫着:
“完了,完了,我快要死了。”
刚嚎叫完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哗啦声中哎哟声不断,船蓬又被大风给刮走砸在三人头上,最后飘落在浪涛中。狂风暴雨中乌蓬小船已经破烂的不成船形,只剩下几块破木头拼凑而成的空壳。
“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就是想去抢几个死人钱吗!抢到钱,我们分一半给你老人家。”
死死抓住船舷的多尔趴在船上也亦感到了绝望,竟对着苍天不停的磕着头,程力和游大看在眼里急忙学着他的摸样,咚咚咚脑袋不停的敲着木板,好像这脑袋就不是自己的。
又是一个惊涛骇浪打来,苟延残喘折腾了老久的小船终于抵挡不住海浪这最终一击,被生生抛向了空中凌空翻转一整圈后最后倒盖在海水中,三个身影同时被甩了出去,扑通落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