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着,浑然不知江先生正默默走远。
“这一地的果子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应他,只有风声轻轻划过。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了,江先生虽然有学识,但是他身上也有奇怪的地方。
漫不经心而又清心寡欲地宛若圣人,在这乱世,以江先生的才能……绝不是只做一个教书先生那么简单,但他确实只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江先生真的甘心只做一个教书先生么?
温寂想不太明白。
“江先生不对劲……”
祁七泽偏头看大小姐,对方手执羽扇,神色淡淡地摇着扇子,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
她笑而不语。
“表小姐那一瞬的回眸,不正常。”
少年眸底有几分试探,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有没有与她的相吻合。
“阿七哥哥做好自己的事便好了。”
大小姐目光深沉,颇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祁七泽沉眸,她是不接纳他,亦或者……她其实对江先生,是有几分好感的。
对江先生有几分好感的她,不希望别人插手江先生的事,以免江先生的后路被断了。
“苏家的事,阿七是会帮衬着些的。”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心怀不轨的人将救他于水火中的都统府毁掉。
大小姐偏头,眸中笑意清浅却又张扬如盛开的血红的花。
位面之子的承诺,来得太过容易,果真还是个小孩子。
这次虽然似乎没有影响到江先生与明若萱的发展……
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那枚玉佩。
江先生生性凉薄,喜素净,从不佩戴任何装饰品,独独在今日,佩戴了一枚玉佩出现在荷花池畔。
他有意让明若萱知晓自己的身份,却也无意在宁沂眼底暴露了他的秘密。
大小姐手上挂着羽扇,拎起裙摆往回走。
少年盯着大小姐窈窕的背影,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腕间挂着的翡翠玉镯。
很好看,很配她,很眼熟。
他收回视线,跟上了她的步伐,去到了……表小姐的住处。
宁沂推开雕花木门,目光所及,空无一人,萦绕着香薰的气味于从里屋里飘出来的浅浅烟雾。
温寂一直呆呆地站在院外,直到宁沂来了,才跟到了她身后。
养尊处优的,有着书卷气的表小姐,此刻正在冲洗身上沾染的肮脏下作的泥泞。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恨不得用刷子将皮肤上上下下刷得干干净净。只要能让她洗掉那层泥味,就算刷掉一层皮,她也不在意。
大小姐在院落里四处转了转,似乎是屋内浓郁的香薰气让她呼吸不顺畅。
良久,表小姐穿着一身绸制白色旗袍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着他们的到来,她惊讶地垂下头,跟着弯了弯脖子,像一只白天鹅一般,含蓄又高雅。
“表妹怎么来了?”
她状似疑惑地抬眸,嗓音娇娇软软,令人听了神魂颠倒。
大小姐似笑非笑,“表姐第一日来苏府做客,本小姐自然是要时刻注意着,不让表姐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