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面积不大，吕方很快就见到了目标。
此刻天已经黑了。
不过对刑警来说，是不是工作时间无所谓，反正都是出差在外，只要对方方便就行。
此时朱连华正在自己家里，开门见到五个男子堵在门口，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们找谁？”
“我是高阳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柯宁，有两位外省的同行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柯宁说完，就将位置让了出来。
吕方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微笑，问道：“朱先生，要不出去找个地方聊聊？这事儿比较复杂，恐怕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朱连华回头朝屋内看了一眼，随后点头说道：“好吧！”
他知道，自己其实没得选择。
朱连华站在门口向里面招呼了一声，估计是他父母真住在这里，打完招呼后就转身跟吕方几人出了门。
几人下楼后，谁也没注意到，一只小鸟从楼上一窗户里飞了出来。
“我们就在附近找个茶楼吧。”柯宁建议道。
“行！”
……
“朱先生，你之前是在靖德珠宝鉴定所工作？”吕方开门见山地问道。
朱连华道：“对！”
“你为什么辞职呢？”
“……”朱连华道，“我父母年纪大了，这些年也赚了些钱，就回来照顾他们。”
吕方表情非常平静，问道：“你父母身体还好吧？”
“之前还好，可前段时间我爸生了一场病，现在都还趟床上呢，实在没辙，只好赶回来。”朱连华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无奈。
吕方很是关切地问道：“生病了？那我们这样打扰多不好意思？柯大队，这附近有没有水果店什么的？回头我们买点水果去看望一下吧。”
柯宁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道：“好啊！别看我们这里是小城市，水果品种还是非常丰富的，还新鲜。”
朱连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紧接着又淡定地说道：“多谢关心，不过不用了，我爸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吕方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呢？”
“呃……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老年人嘛，骨折后恢复比较慢。”
吕方看着朱连华的表情，深以为然地说道：“骨折啊，对老人来说确实是很麻烦的事情。我对骨折这方面倒是有些研究，要不……我帮忙看看？”
“真不用了。”朱连华脸色有些不自然，再次强调道，“都三四个月了，已经基本上恢复了。”
吕方笑了笑，道：“朱先生，我怎么看你很紧张的样子呢？”
“啊……没有！怎么可能？我没事儿紧张啥呢？”朱连华连声说道，“可能还是有些担心父母的身体吧。毕竟老年人，像这种骨头上的伤，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吕方看着他，半晌没说话，朱连华眼神慢慢开始有些闪躲。
吕方道：“那不知道你父亲是在哪个医院就医呢？”
“啊……这个……县城里的小医院，名字都忘了。”朱连华讪讪一笑。
这时候，就连邱宁表情也有些不对了。
都是搞侦查的，疑心病难免都很重，见朱连华这状态，明显感受到他是想隐瞒什么。
“朱先生，我们是很认真地向你问一些事情，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邱宁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毕竟是在他的地头上嘛，辖区居民居然不配合调查工作，他这个刑警大队不要面子的吗？
朱连华连忙说道：“邱队长，我可是句句都是实话，怎么可能没如实回答呢？”
他刚说完，吕方突然说道：“朱先生，你父亲的伤，恐怕不是摔伤吧？”
朱连华脸色顿变，急忙否认道：“你胡说！是不是摔伤我还能不知道？我……”
吕方打断道：“好了，朱先生，你不用辩解，说实话，你撒谎的本事真的弱爆了，全是槽点，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吐。”
朱连华神色不断变化……
“朱先生，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可以告诉我。至少，在这个国家，警察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吗？”
朱连华埋下了头，眼神有些漂浮不定，内心在挣扎。
半晌，朱连华面带祈求，道：“几位警官，我……我真的没撒谎！求求你们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吕方神色严肃，道：“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知道，但不敢说。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我……我……”
“看来你真的是被威胁了。”吕方说道，“能让你坐在警察面前都还心怀恐惧，那说明对方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你的想象，让你觉得警察也不可能给你带来安全感。看来，跟你打交道的那人，不一般啊！”
朱连华眼中的惊恐之色更浓。
“警官……这事儿……这事儿就别管了吧！那……那人有什么损失，我赔！我赔可以吗？”
“你知道损失的是什么吗？”
“那手镯……手镯！对吧？”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嘛。”吕方脸上浮现出笑容，“走吧，朱先生，去刑警大队一趟，我们应该更深入地聊聊。”
朱连华也意识到自己彻底说漏了嘴，慌乱地道：“警官，求求你们！别逼我好吗？真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吕方道：“这可不是我们逼你！而是法律规定我们必须这样做。你说你没做过违法行为，那仅仅是你的认为罢了。还有，你所惧怕的那些，同样也只是你认为的。在我们警察看来，这世上只有法律和道德需要常怀敬畏之心，你所看到的那些魑魅魍魉，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吕警官，我不是怕事的人，以前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法律约束不了的事情。可是……真的……太恐怖了。”朱连华满脸惊悚。
吕方嘴角浮现出一缕笑容，道：“朱先生，你可以将你所恐惧的那些全都说出来。放心，这里很安全。”
或许是吕方笑容给了朱连生一些安慰，他犹豫少顷，终于开口了。
“那家伙……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