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分明是难过的,可是余光很快收拾好情绪,扭头已经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我就说那家伙肯定坚持不下去的,你看吧?”
他似乎习惯了像含羞草一样收敛起自己全部的枝叶,因为害怕凋零,就放弃了开始。
陈许一家心里默默吐槽: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那家伙坚持不下去!刚刚明明把那家伙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可是作为老朋友的陈许一家知道,余光这个表情已经是失望的意思,他也有些难过,刚想安慰,转头关门的时候,突然发现……
他刚要出声,余光往前一步,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谢一绝靠在门后,睡着了。
陈许一家压低声音,“他不会练这么久吧?”
他话音刚落,谢一绝的睫毛一动,已经醒了过来,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抬眼看见面前的人,谢一绝第一时间站起身,但腿已经盘着已经麻了,一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往前倒去
余光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人,“你,你怎么了?”
陈许一家本来也想上前,但……对于余光主动抱人这件事给他的冲击更大,昨天他就发现了,一向宛如一台行走的冷空调一般的余光居然有一天也会开暖风!
他竟然还会主动关心别人?这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我,没事。就是刚刚睡太久了,腿有点麻。”
陈许一家顺势问道,“你昨天没回宿舍,就在这儿睡的,睡了多久?”
“我回了啊。”谢一绝的回答主打一个把心跳图的波动频率调到最大,“洗了个澡又回来了,睡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不好。”余光当即否决。
陈许一家帮忙翻译,“他的意思是,这样对身体不好。”
谢一绝当然知道,但他铺垫这么久是为了——“我天赋比较差嘛,所以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我保证这次肯定能跟上,肯定不会浪费时间了!”
下午的阳光分明有一些刺眼,可照在少年的侧脸上,像是暖橘色的腮红,他的眼里又一次盛满星光。
余光被那句“肯定不会浪费时间了”深深地刺痛,他没想到自己昨天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让谢一绝练了这么久……
至于陈许一家则被另外三个字狠狠伤害了!
《天赋差》!
他管自己这种叫天赋差!!那我算什么!练了十六年舞蹈最后跟他差不多水平的我,算!什!!么!!!
谢一绝按下一旁的录音机,磁带旋转,播放着主题曲《you are unique》。
这一次,不需要领舞,谢一绝完整地将整个舞跳了一遍。
即使苛刻如余光也忍不住点头夸赞道,“不错。”
陈许一家在心底偷偷补充:这何止不错,简直太强了!
隔壁b组的很多人刚练到一半,F组甚至有不少练习生才开始第一个八拍还做得乱七八糟,而谢一绝相比那些人,已经遥遥领先了!
这就是跟对人的好处!
之后,在余光的命令下,谢一绝不得不回到宿舍休息。
他昨天只是洗了个澡,床铺根本没有动,跟他一个宿舍的除了97号还有两个也是F班的,但谢一绝毫无印象的透明人。
这会儿回来却发现宿舍脏乱差到一定境界了!
尤其是他没回来,所以他的床位被当成了垃圾场,行李箱瘫在地上,鞋子袜子,衣服乱放一通。
谢一绝完全不惯着,直接把放在他床上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然后被子一盖,蒙头睡觉。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97还没回来,同宿舍的另外两个透明人却回来了。
看见屋里的情况,室友A当即发飙,“我靠,我的衣服!这衣服可贵了,谁把它这么扔在地上!”
“还有我的面膜,我的精华,我的身体乳,我的……”
室友A一边捡东西一边义愤填膺,扭头看见谢一绝,就开始诘问,“是不是你!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贵!”
“我不知道啊。”谢一绝揉了揉眼睛。
室友b帮忙捡东西,嘲讽道,“是啊,一个在节目上说不要脸卖惨说自己要钱的穷人怎么可能知道!”
谢一绝坐在床上,显得居高临下。
“我只是把扔在我床上的垃圾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罢了。”
“你敢说我的东西是垃圾!”室友A气得嗓子都快劈了。
“放在不该放的地方的东西都是垃圾。”谢一绝跳下床,无视另外两个人。
室友A还要找茬,室友b隐晦地指了指只能摄像但无法录音的摄像头,阴阳怪气地劝道,“有些人现在不一样了,攀上A班的人,瞧不上我们F班的了。”
谢一绝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洗漱盆走了出去。
“靠!他以为他是谁啊!”室友A气得快要抓狂,他想把谢一绝的东西都扔了,突然发现,谢一绝根本没带什么私人物品,除了节目组发的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他的床位一穷二白,一目了然。
除了……
室友b挡住摄像头,室友A爬上床位小心翼翼地拿下那张压在枕头下的照片。
那是一张女人和少年的合照,女人画着浓妆,黑色的眼线,大红唇,看得出面容姣好,穿着开高叉的旗袍,大波浪,手搭在谢一绝身上。
照片里的谢一绝还是学生模样,穿的是洗的发白的校服,笑容腼腆中带一丝羞涩。
室友A仿佛惊天发现一般,“我就知道,那个谢一绝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以前居然是当牛郎的!”
似乎怕同伴不相信,室友A指着照片后面的霓虹灯道,“诺,这个会馆在红灯区很出名的,谢一绝长成这样,肯定在里面挂牌了!”
室友b却摇了摇头,“不会吧?这女人看上去比他大很多诶。”
“你不懂,那种有钱的老女人就爱找这种小鲜肉。”室友A坚信自己发现了真相。
但室友b把照片翻了个面,上面是端正的字迹写着:祝妈妈生日快乐。
室友A有些遗憾道,“照片里这个是他妈?怎么会这样!”
他还以为抓住了谢一绝的把柄,结果白忙一通,有些丧气。
室友b却眼神发光,“这有什么不好?比起有个富婆当后台,有个当鸡的妈不是更容易拿捏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偷摸用私藏的手机拍下了照片,再将照片放回原位。
而另一边,出门洗漱完的谢一绝正一边走,一边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突然被人捂住嘴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