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垂着手站在原地,语焉不详的答:“来你们学校有点事情,恰巧看到你就跟着你来了。”
顾行止静静地盯着那人看了两秒钟,最后还是被“砰”的一声唤回意识的。
他默默转过头,发现是钟晓又给他们每个人补了一棍。
那力度之大简直像是在剁案板上的骨头,一棍子下去,被打的那人的皮肤就已经凹陷下去了。
顾行止再次心惊胆战,侧过脸看了钟晓一眼。
钟晓看起来很明显也有些怵顾行止,见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也缩了缩脖子。
“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啊……”
顾行止一愣,摇摇头,然后开口:“不是叫你先回去么?”
钟晓咽了咽口水,讪讪开口:“看你打架看害怕了……现在腿有点软。“
顾行止:“……”
刚才这人一棍子打到人家身上的时候好像没看到有一点害怕。
“你先回去吧,现在没事了。”顾行止想了想,看了钟晓一眼,然后有些复杂的开口,“注意安全。”
钟晓也盯着顾行止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后退了两步,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还是点了点头,转头沿着原路回去了。
顾行止看着钟晓的背影,确定自己说话钟晓听不到之后才偏过头,开口问:“没伤到吧。”
“没。”
“这么偏的地方,怎么想着到这边来?”顾行止又问。
他声音淡淡地,分明知道答案,但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来你们学校找人,刚好看到你被那个女生喊过来了,”那人随意拍了拍手,想了想才开口,“之前你不是跟那个女生不太合吗,我就想着跟过来看看,中间被拦了一下。”
“……”顾行止笑了两声,“难为你记得了。”
他没想再和这人把话题进行下去,开口:“早点回去,我等会还要去主持。”
那人脸上说不出有什么表情,像是释然却有些失落,最后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顾行止点点头,低头看了两眼地上四个人的状态,确定在自己回来之前他们不会醒之后转身就往回走。
他走了几步,身后还是响起了一道声音。
“行止。”
顾行止脚步一顿。
呼唤他的声音他在以前好像听过千千万万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前段时间,顾行止听到这人呼唤他时候的称呼心里依旧会泛起阵阵波澜。
但是顾行止现在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说。”
“还能……”那人开口,“当朋友吗?”
顾行止扯了扯唇,轻声喊:“林琛。”
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大概是世界上的有些事情就是得不到的努力求,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之后又后悔。
人总是会在每个地方做出选择,有些选择是没办法撤回的。
之前他的视线还在林琛的身上,但林琛却在外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对他那仅剩的一点感情置之不理。
林琛似乎早就知道了顾行止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结果吧。”
“我们认识。”顾行止说,“关系就到这儿了。”
林琛站在原地的身子都僵硬了,站在原地像是生了根,最后在顾行止转回身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好。”
顾行止得到了答案,没再接话,转头走了两步,又听到林琛在身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顾行止脚步微微停顿,但是这次没有转身,回了报告厅。
能中场出去打个架之后回来主持节目,顾行止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敬业的。
顾行止在回报告厅的路上一直在跟那点时间比赛跑,到后台的时候差点整理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拉上了台。
他有些懵,但是还是在同台主持人拉着自己上场的路上坚持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太狼狈。
顾行止面不改色的念完了属于自己的主持词,这才下了台。
一下台顾行止就被负责化妆的学生会成员给拦住了,又去补了个唇釉。
刚才顾行止走的时候比赛就已经到了中后段,接下来要花费的时间也不算久,最后结束的时候顾行止和其他主持人被留下来谈了几句话,顾行止留下来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就成了最后一个人了。
顾行止站起身来刚想回二教那边,除他之外最后走的一个小姑娘又退了回来,开口:“队长,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快去!”
顾行止:“?”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小姑娘就一下子窜走了。
顾行止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现在全校都知道他和沈遇殊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顾行止从旁边抽了一张纸,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刚才忘记擦的唇釉给擦了。
顾行止走出后台的时候,一眼看到人群里的沈遇殊。
少年站在报告厅的大门前,单手插着兜,好像将走动的人群都按了暂停键,一个人站在原地,即使什么都没干,却总让人觉得所有人都是该围着他转的。
顾行止走过去的时候最后一个人也出了报告厅,沈遇殊抬起眼,目光落在了顾行止身上。
等顾行止走到沈遇殊面前后,沈遇殊瞥了他一眼,开口:“刚才去哪了?”
顾行止一愣:“什么?”
“出去打架了?”沈遇殊抓住顾行止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灰都没擦干净。”
顾行止:“……有点太细心了啊,男朋友。”
沈遇殊挑了挑眉,知道顾行止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是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准备解释一下吗,男朋友。”
这声男朋友尾音拉得很长,让行止有些心痒。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被美色耽误的时间,顾行止没忘了沈遇殊开口说的是什么,想了想,道:“你跟我来。”
沈遇殊点头,侧了侧身子让顾行止走在前面。
顾行止也没犹豫,走在了沈遇殊前面,带着他往二教那边走。
报告厅这边离二教那边的一段路上很少有人光顾,两人走在路上压根没看见几个人。
他们越往二教那边走人就越少,最后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