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补觉,两个眼眶黑黑的,带着注水肉检测仪,满腔兴奋地来到菜市场。
我首先来到羊肉摊档,用检测仪测试羊肉。
我们常听别人说一句老话,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是很多人却不明白,为什么羊肉要挂在铁钩子上卖,但是我们去市场里看到的那些肉贩,他们会把猪肉直接就放在平面上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难道羊肉挂起来卖会卖的更多吗?
据我在肉摊上观察,其中的秘密。便是
肉摊老板在买羊的时候并不会去买一部分,而是买下一整只羊,之所以会挂在铁钩子上卖,是希望所有的消费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只羊身上是完好无缺的,不存在任何欺骗顾客的行为,让大家可以放心购买。
现在市面上有很多的注水肉,这些肉打了水以后,颜色看起来会非常的鲜活,在灯光底下一照,感觉就像非常新鲜的肉一样,但是这些肉因为已经被打了水分,所以它们变质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所以平铺着。平板上的时候我们根本就看不出。一般挂在铁钩子上,这些肉就会噼里啪啦的滴水,这样顾客就不会购买了,所以肉贩们把羊肉挂在铁钩子上,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诚信经营,并没有贩卖注水肉。很多肉贩他们的羊都是今天新杀的,这种羊肉是特别新鲜的,虽然价格很高,但是也会吸引不少人购买,他们挂在铁钩子上,可以让大家更直观的感受到这只羊出手的速度,从而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挑选。这也是肉贩们经营生意的一种手段。
羊肉摊的老板有点像旧社会的地主,穿一件黑缎外套,拿一根玛瑙嘴的长烟袋,挺着胸脯站在别人面前,和傍边的摊主大声地说着闲话,吐沫星子乱溅。
我测了一下,羊肉没有注水。
我又来到一家猪肉摊前。
卖肉的摊主是一对母子,俊眉修眼,白若敷粉的儿子,五官肤色都酷肖母亲。
但一个不苟言笑,一个咋咋唬唬,母子性格截然不同,仿佛是一头母狮生下的一只瞪羚。
我测了一下他们家的肉,水份含量80%。
我心情沉重起来,这个菜市场果然有注水肉。
我问老板娘,“怎么你们卖的猪肉全都注过水?”
老板娘拿起屠刀在我面前晃了起来,“都是正规屠宰场的猪肉,怎么会有水?”
白脸小伙也站了起来。
“你看,我的仪器分明测试出你们的肉含水超标。”
“你的什么破仪器?经过正规检验了吗?”
老板娘的话让我一愣,还真没检验过。
“我的仪器虽然没有被检验过,但我绝对相信它的准确性,再说,你们的猪肉用手一摸也是湿塌塌的。”
我提起一块猪肉,案板上竟然水汪汪的一片。
“我们只管卖肉,什么注水不注水的的,关我们屁事。”
狂躁的老板娘将雪亮的屠刀晃得我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你们怎么可以在牛肉上注水?这分明是欺诈。”
老板娘瞪起牛眼一样大的双眼,“注点水算什么?起码吃不死人,冬虫草还注水银呢!”
再换另一家猪肉档看看。
在弥漫着蔬菜的清新气息混杂着牲畜的荤腥气的空气中,四周环绕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沿着全是污泥油垢的水泥路走到尽头,便是又一家猪肉摊。
这家的摊主我认识,人们称他为“马大哈”,“马大哈”的意思是说这人做事马虎,又毛躁。
但马大哈做起事来可是一点也不马虎。马大哈给人称肉,从不缺斤少两,要是遇上挑剔精明的客人要来查他的称,精确到分秒后,准能发现只有超过的重量,绝不会少一分。当老太太们半天算不出价钱时,马大哈便能飞快地心算出具体到每一毛钱的价格。对于肉的质量,他也是绝对的诚信、仔细。客人要买肥瘦相当的五花肉时,马大哈就绝不会拿那纯精的瘦肉来应付凑合。在马大哈的肉摊子旁,总是坐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看起来个子比马大哈高了一大截,却像个孩子一样说话含糊不清,成天傻笑、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这姑娘和马大哈是什么关系,只知道马大哈待她耐心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
马大哈不但杀猪,而且杀鸡。有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把两个袖子挽得老高,“嗖”地一伸手,便从鸡笼子里抓出一只肥壮的大公鸡,他左手紧紧抓着大公鸡的脖子,右手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了那只大公鸡的喉咙,在大公鸡的惨叫声之中,这场“杀戮”便迅速结束了。
接下来,他麻利熟练地放血、拔毛,随后,将一只光溜溜、白花花的鸡送到客人的手中,他便心满意足地坐下来,喝口茶,脸上是极大的满足与骄傲。
而看完这一幕的我,却认为他十分粗鄙、残忍,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我极不情愿地淌过那污水横流的路,走到她的肉摊子前。
“小同学,今天又过来买肉啊?”
马大哈肩膀上搭个褡裢,嘴里叼着一根火柴。
“没有,我试试我的仪器。”
“什么仪器?”
“注水肉检测仪。”
由于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快速地试了一下。
马大哈却变了脸。
也不知怎的,一向和蔼可亲的马大哈,此刻却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向我喊到,“我马大哈虽然穷,可我有志气,有尊严,绝不可能做出往肉里注水的丑事。”
被马大哈一吵,我有点手忙脚乱。
第一次测试,屏幕显示水份含量100%。
不可能是百分之百。
“容我再测一次。”
第二次测试的结果是75%。
我问罪似的把猪肉递到马大哈眼前,说,“这块肉怎么回事?”
马大哈先是一愣,本来已经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从他满是褶皱的眼角流出来,他紧紧地一把拉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马大哈那痛苦的哭声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坚强的马大哈哭,突然让我内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