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毯似乎被某种无形的空气罩所包裹,外面的深色云雾快速地向后移动,我却只感觉丝丝凉风迎面扑来。
我坐在飞毯的后方,看着飞毯下方变小的世界。
夜色下,城市周围的山野,在不知不觉中被大片的黄色覆盖,白塔山上,有些树叶被秋霜染成深红,黄河像一条粗大的绳子,捆着两岸的山色秋光。
很快,周围的景致就变了。
绿色越来越少,隔壁越来越多。
但天色却越来越亮。
仿佛从黑夜到黎明就只有一瞬间。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沙漠的广阔使我突然感到疲倦,似乎永远都飞不出去似的。
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炊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从上面看下去,仿佛是一条条从沙漠里长出的麻绳。
无边的沙海中,点缀着一丛丛树木,那是沙柳。那一丛丛沙柳,给原本沉寂的沙海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为了能在缺水的沙漠中生存,沙柳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把根深深地扎在沙土之中,长达几十米,一直伸向有水源的地方。在这里,生命一旦产生,便很难消亡,因为艰苦的环境,往往可以养育伟大而顽强的生命。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海洋,湛蓝深邃。
海洋中有雾霭下时隐时现的小岛,团团雾气笼罩着小岛,感觉像悬在半空中一样。
水很清,天空饱含湿气,再加上雾霭,越发显得海岛的神秘。
飞毯再往近处飞去,小岛越发像一块透明的水晶,让人一眼就能望穿。
而小岛被沉郁的宗教和历史气息包裹在重重烟幕下,显得神秘莫测,令人难识其庐山真面目。
神话与现实的交织,血与火的躁动,各种本土和外来文明的撞击与融会,把我带进一个时空更为广阔的联想境界。
我又探头往下看,在白云间可以零星看见一些建筑。
正方形和三角形构成的建筑体现了一种古老和稳固的几何形态。
有些像是陵墓建筑群,有些是神秘的金字塔,有些是幽暗的太阳神庙。
大大小小,林林总总。
从高处,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神庙的石柱如林,排列密集,光线透过高窗落在巨大的柱子上,光影斑驳,给人神秘的压抑感。
“禀告猫神,快到神庙了。”
银发猫居然会说话,而且他说的话我居然能听得懂。
“知道了。”
站在飞毯前头的贝斯特往后向我瞟了一眼。
“赵勇,我们要降落了。”
贝斯特回过身来,亚麻长裙在风中飘浮着,裙摆微微摆动。
飞毯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贝斯特望着前方的云层然后把叉铃用力地往上挥了一下,于是飞毯缓缓降落。
当飞毯穿出皑皑云层,我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建筑物。
一座,不,一群由巨石建成的建筑拔地而起,形态各异,伫立在天地之间。
塔门、露天庭院、列柱大厅和神殿。
我知道,埃及历史上的统治者为巩固其统治地位,大力宣传天授神权,让民众相信统治者的一切行动都是按照天的意志做的,是不可反抗的,此外,崇尚祖先,把祖先说成神圣的,为表示帝王和祖先与各种神之间的联系,修建了许多祭祀神的庙宇。
而我眼前的这座神庙则与众不同,随着距离的缩短,我发现建筑身上的彩色是用不同颜色的宝石铺砌在表面形成,这些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辉。而神庙的屋顶是用黄金打造,我禁不住赞叹这些建筑的巧夺天工和富丽堂皇。
这是埃及吗?
我不能确定。
飞毯缓缓落地。
“赵勇,跟着我。”
我跟着贝斯特穿过大门往前走。
“贝斯特,这是哪里?”
贝斯特默不作声。
一路上,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神庙里面有着数不清的通道,地上铺的是金丝地毯,还有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木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通道两侧墙面上的雕刻和壁画描写了神的生活和故事,雕刻非常细腻,人物形象生动,虽然描写的是神的故事,但是形象完全来自生活,凸起的腹肌、膝盖的关节等都清晰可见。
我相信,在埃及,神与人之间没有被隔断,众神就在人们中间,神的面容就是人类的面容,或者是在天空和大地上环绕他们的动物的那些动物的面容,如牛、鹰、蛇等,就常被用在神的头上。埃及的神是人们的神,他们与百姓一样生活在埃及的土地上。
我们终于走到到一扇门前。
这扇门高大无比,门上雕刻鹰神赫鲁斯的形象,确切的说是个人身鹰面像,头上戴着埃及皇冠。
神鹰四周都有浮雕,一抹阳光洒下,蛇一样的埃及图文立即浮现壁上,美不胜收。阳光影射中的神殿在蔚蓝的天空映衬下更加神秘。
既然有埃及的文字,那这里一定就是埃及了。
但我判断不出这里到底是古代的埃及还是现代的埃及,因为我在飞毯上没有看到一座现代化的建筑。
大门门口立着两尊赫鲁斯的雕像,表情严肃,器宇轩昂!
在古代的时候,每逢赫鲁斯的生日,埃及人就会抬着他的雕像在尼罗河上游行庆祝,还把雕像放在神庙的屋顶晒太阳,据说是给赫鲁斯充电,吸收阿蒙拉神的能量。
银发猫把门打开。
贝斯特引导我进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锁上了。
内厅更加金碧辉煌,墙面刻着托勒密王朝时期举行宗教仪式的场面,厅内有不少用来储存祭品的储物室。
突然,眼前一团金光,就像核裂变发出的刺眼灼光。
我的眼睛立刻条件反射般闭了起来。
“你好,我是拉。”
我慢慢睁开眼睛,巨光满满变得暗淡,我看到光是从一个巨型的日盘中射出,日盘上盘曲着一条大蛇。
日盘的下面站着一位金肉银骨、青筋石发的年迈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