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涧镇遇袭,曹继武沉着冷静,甲弑营的阴谋没有得逞。然而金月生却受了重伤,所以救助金月生,才是重中之重。
侍卫骑兵营,在曹继武的带领下,安全返回了洛阳城。众人将金月生放在床上,曹继武让邵令之二人,加强营房防备,严防外人闯入。二人立即应诺,亲自去安排哨位。
等二人走远了,曹继武安排金日乐、沈婷婷和佟君兰三人留下来,照顾金月生。
金日乐奇道:“你去哪?”
曹继武直言不讳:“诸葛大哥等人,就躲在磁涧镇,如今甲弑营将那里封住。既然他们敢暗算大爷,大爷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三爷也去。”
佟君兰和沈婷婷咬牙切齿,也吵着要去。
曹继武摇摇头,郑重地看着三人:“我们都去了,谁来照顾师弟?”
金日乐指着佟君兰和沈婷婷叫道:“三爷去,你们俩留下。”
佟君兰不依:“凭什么?”
沈婷婷也不干。
金日乐瞪圆大眼:“你们两个,哪次不来添乱?”
佟君兰大声反驳:“哪次也没有添乱!”
沈婷婷也不高兴地叫道:“就是。”
金日乐顿时火了,曹继武连忙伸手制止了他:“还有两百多弟兄,需要有人指挥。师弟伤重,需要有懂医术的陪伴。再说了,甲弑营大多都是满人,你去了,不大方便。所以你留下,坐镇军营,稳定这里,同时照顾师弟。”
“三爷那医术,都是跟你学得皮毛,还有……”
曹继武连忙伸手打断:“一般郎中的水平,早已不如你了。如果事后,甲弑营真的,拿你的满人身份,来要挟你的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金日乐顿时无言以对。
甲弑营再坏,那也是二金的族人。身为女真人,二金的身份属性限制。所以这件事情,二金绝对不能去做。
曹继武拍了拍他的肩膀,恳求道:“乐乐,听话。”
金日乐尽管不乐意,但只好点了点头。
曹继武很是满意,抚了抚他的脸蛋,开心的笑了:“辛苦你了。”
曹继武接着深情地看着佟君兰,关切道:“你也一样,身份特殊,不便和我一同前往。”
佟君兰扑进了怀里:“继武哥哥,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曹继武抚了抚她的秀发:“我不会暴露身份,还有诸葛大哥他们帮衬,所以不用担心。”
佟君兰双手抱紧了腰,脸蛋紧紧贴住下巴,乌丝秀发,全是依依不舍的浓情。
曹继武叹了口气:“时间紧迫,你是继武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支持继武的,不是吗?”
佟君兰无言以对,双手抱得更紧了,脸蛋也贴的更热烈了。曹继武紧紧抱了抱她的纤腰。
温存片刻,佟君兰双手扳低曹继武的额头,深深地吻了一下,无奈地放开手来。
曹继武接着对沈婷婷关切道:“最近你不要出军营了。”
沈婷婷扑进了曹继武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曹继武抱紧了她,过了半晌,温柔劝道:“师弟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哪一天真心喜欢他,我不介意。”
沈婷婷忽然抬头,两眼迷茫:“如果一直都没有感觉呢?”
曹继武立即回道:“我会像兰儿一样对你!”
四目相对,满满柔情。
一方尊重,一方期盼。感情的真挚,是属于多个人的。曹继武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擦去泪痕。
沈婷婷眨了眨眼睛:“继武哥哥,我和佟姐姐,你最喜欢谁?”
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稍不留神,就会伤人心。哀莫大于心死,感情,这两个情绪容易高涨的字眼,有时比杀人的刀,更令人恐怖。
沈婷婷一脸期望,曹继武没有迟疑:“婷婷温尔文雅,兰儿热情大方,真比较起来,继武哥哥,也说不清楚。”
这个回答,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这是曹继武目前最好的承诺了。
沈婷婷虽然不大满意,但也不能强求,眨了眨眼睛,娇声唤了一声:“继武哥哥!”
曹继武抚了抚她的后背,眼含深情:“不要闹了,照顾好师弟。”
沈婷婷只好点了点头,吻了曹继武的脸颊。
接着,曹继武手脚麻利,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装备,全给卸掉了。
金日乐奇道:“大师兄,没有这些好东西,你怎么对付他们?”
“咱们的装备,特点分明,不便露出。罗雪峰虽然能猜到是我,但我必须让他们抓不住把柄。否则咱们都要危险了。”
如果被罗雪峰找到证据,那曹继武在大清阵营的生涯,算是结束了。
目前的形势之下,仁人志士虽然热血大义,但要想有所作为,还必须依靠大清这个门脸。毕竟历史的发展,不是靠大义一腔子热血,而是绝对的实力。
曹继武帮助群雄,完全是出于民族认同感。但帮助的同时,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没有大清的后盾,自身安全都成了问题,更别提民族复兴了。
所以一切和曹继武身份相关的物件,决不能出现在罗雪峰面前。
金日乐终于点头:“要不我把营中士卒的刀,给你弄一把。这东西普通,他们抓不住把柄。”
“侍卫营骑兵的武器,虽然普通,但都有编号,我不能用,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
曹继武只将创伤药,金针和望远镜带在身上,其余一概推给金日乐:“记住,如果十日之内,我不回来。你们率营南下,在龙门潜溪寺等我。”
金日乐奇怪:“为什么要去那里?”
曹继武从金日乐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揣在自己怀里:“那里山好水好,便于师弟养伤恢复。记住,我不在军营的事,一定要严格保密。”
金日乐点头:“有人要问,我就说你得了麻风病。抓药治病,一切正常。”
麻风病致死率奇高,传染性奇强,这个理由一旦祭出,没有人胆敢以身犯险,过来多事。
曹继武敲了他的脑袋:“每次都拿损招来黑大爷。”
金日乐一脸坏笑。
曹继武闪进里屋,换了一套下人的破棉衣,一顶破棉帽,出来笑道:“大爷像不像一个下贱之人?”
金日乐笑了:“除了眼神之外,其他的都像。”
曹继武顿时露出猥琐的眼神,金日乐、沈婷婷和佟君兰都笑了。
“记住,我不在,你们仨不要打架。”
“没你啥事了,赶紧滚蛋。”
金日乐照曹继武屁股就是一脚。
曹继武转身从后门溜出。金日乐、佟君兰和沈婷婷三人,留下来照顾金月生。
曹继武避开人多的大街,顺着城墙根,秘密来到了,诸葛兑暗中留给自己的联络地点。司马勇一见曹继武,大为高兴:“我就知道你要来。”
除了司马勇之外,怀庆三恶、诸葛兑、范坤博、婿尚美、通圆、王郎和姬龙峰,全被包围在磁涧镇。司马勇因为回到洛阳城购置马匹,才不至于陷入磁涧镇。
为了保密,只有诸葛兑一人知道,怎样主动联系曹继武。所以焦急万分的司马勇,在此已经等候曹继武多时了。
当初,诸葛兑料敌在先,进城当日,简单复查了一下姬龙峰的伤势。就在甲弑营赶到之前,众英雄将姬龙峰秘密送出洛阳城,躲入磁涧镇中,有通圆和王郎二人照顾。
诸葛兄弟四人和怀庆三恶,留在洛阳城中,迷惑甲弑营。但因为吴仁义的出卖,众人目前皆被困在磁涧镇。
吴仁义,洛阳三怪之一、崇祯举人,家资巨万,因喜欢倒着写字,人称倒字吴举人,惯使一杆一尺铁笔。此人和诸葛兄弟要好,但最终却出卖了众人。
司马勇将大致情况,告诉了曹继武。
曹继武想了一下,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金印的?”
“早就认识,这家伙的老爹金富才,我们更为熟悉。”
司马勇将诸葛镇借用金印的大车一事,告诉了曹继武。
曹继武点点头:“这个金印,极为狡诈聪明,你们的事,瞒不住他。不知他会不会背后使绊子?”
“他一直蒙在鼓里,奸商嘛,狡诈也正常。我们做的一直很严密。他不会知道的。”
司马勇满脸的自信,根本没把金印放在眼里。
曹继武摇摇头:“三哥,你别小看他。我在丽京门数日,见他每天都往西运茶。如此天寒地冻,其他东西,价格皆成倍增长。以他商人敏锐的眼光,绝不会蠢到如此地步,这个时候,却守着他那些破茶叶。”
司马勇笑了:“刮地皮的熊叹蜜,这几日竟然开仓放粮了,难道你不知道?粮价一降,其他全跟着降,他守着老本行,还能干什么?”
“我说的是在放粮之前。他天天往西运茶,敌人就会习以为常,不会生疑。如果他只在掩护姬龙峰那一次,运出了大批的茶,一旦敌人发现姬龙峰不在城中,必会首先想到他。因为只有他的大茶车,才可以隐藏姬龙峰出城。”
司马勇闻言一惊。
司空见惯的事,最不容易引起怀疑。能藏下一个人出城的,只有体积庞大的茶车。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再加上金印使上几个小钱,衙役们不可能每辆车都检查。
然而司马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我们并没有告诉他啊。”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们不告诉他,他也没有必要说。”
司马勇两手一摊:“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啊!”
曹继武笑了:“他完全可以将你们出卖。”
司马勇一惊,点了点头:“对,有道理。”
“我猜他的茶,一定都囤积在磁涧镇。”
司马勇奇道:“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天降大雪,道路几乎无法行走,如果不是为了掩护,金印根本不需要将茶运到磁涧镇。他完全可以囤积在洛阳城,等天好以后,路人将官道踩出来,他再走不迟。”
司马勇仍然疑惑:“就是下大雪,他去运货,也没什么不妥啊?”
“金印的这批茶,皆是运往蒙古的普通茶,以薄利多销取胜。大雪天运货,骡马、人员消耗极大,而且沿途粮草、客栈等等,价格都不会便宜。如此运茶,成本急剧攀升。金印已经纵横商海十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些。所以不是为了姬前辈,他不会干这等蠢事。”
司马勇大为佩服:“大哥一直在夸你,我一直不以为然,今日一席话,三哥不得不佩服。连金印的生意,你既然也知道的如此清楚。”
曹继武笑了:“这没什么,当年的我,也是从他老爹那里学来的。”
“怪不得。”
司马勇点点头,“三哥听你的,接下来怎么办?”
曹继武小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司马勇。
司马勇听后大喜:“一环扣一环,好个连环计。”
曹继武提醒道:“我身份特殊,不便露面。”
这个司马勇曾听诸葛兑安排过,不准随便联系曹继武,于是他将一把腰刀,一把手刀,一把两百斤强弓,十支箭拿了出来。
曹继武伸手试了试弓:“力量小了点。”
“这是老四的。”
司马勇取下自己的强弓,递给曹继武,“嫌小就用我的。”
“四哥的弓,也不适合你。”
司马勇笑了:“我的箭法并不精,你是暗器出身,准头一定比我好。”
曹继武不再客气,带上扳指,伸手试了试。
司马勇的强弓,至少有三百五十斤。曹继武一把拉放,弓弦震鸣,不绝于耳。
“想不到你的膂力也不差!我这把弓,很少有人能拉得开。”
曹继武挎了腰刀,插了手刀,背上了强弓。
司马勇将婿尚美的弓递了过来:“老四的我用不惯,你带上,近距离有用。”
强弓远狙,轻弓近战,各有妙用。曹继武也不客气。
司马勇将自己的十支长箭,连同箭囊,一并挂在曹继武后背上,自己提了两根各三十斤的三尺狼牙棒,带着曹继武,悄悄出了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