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煌志上前喊道:“喂!『烧烤辉』。”
游大辉愕然道:“你是哪位啊。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啊,我是程煌志啊!你不记得我了?我和你读同一间小学,又一起在叶太那补课。一年级的时候,跑步的时候有块屎在裤脚掉下来;又有一次在四年级,我和你在叶太那补课,叶太和你英文默书,你不会,叶太说要打你手,你吓到烧烤,我还听你阿妈和你说,如果你再烧烤,你就要穿尿裤上学;还有一次五年级,你…”
“你神经病啊,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可能的?难道这个人并非游大辉?还是程煌志这个世界的历史与原来的已经变得不一样?
程煌志一脸怀疑道:“你不也是游大辉?你还记不记得五年级上早会,校长在台上分享圣经故事,你举手说要烧烤要去厕所,老师不让你去,你最后来不及,拉了一地,搞到校工又要拖地、又要消毒,你还整天穿着校工给你的短裤,而且还没穿内裤。”
“你就很好吗!『城隍庙』,你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休息给陈树腾从后脱了运动裤,大家都见到你穿着黄色内裤,而且还破了一个洞…”游大辉愤怒还击。
游大辉所说的事情的确有在程煌志小学时期发生,他不禁大喜,从阿兴及游大辉二人口中证实他回到的1998年与他原先经历的1998年无异,他断言道:“是啊!是啊!我给人脱裤子,全校人都知道我穿破洞黄色内裤。”
程煌志发现文青女学生脸有异色,从刚才他唤游大辉的时候,她便一直用手捂住嘴巴,此时,她脸上漾出异样的笑容,道:“游大辉啊!哈…你遇到旧朋友…哈…你们慢慢聊…哈哈,我先走了。”
游大辉向渐渐走远的文青女学生唤道:“林小娴,你别走啊,你听我说…”
可是林小娴已走远,并没有理会他。
游大辉狠狠地瞪着程煌志,怒道:“『城隍庙』,那么就不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就是那么久没见,才找你啊,看看你最近怎样?”
“本来挺好的,现在见到你就不好了。”
程煌志搭着游大辉的肩膀道:“别这样啦!大家认识那么多年,那么久没见,我们去前面公园慢慢聊。”
游大辉指着程煌志的头,笑道:“现在流行这样吗?包成这样”
“唉!摔伤的,有轻微脑震荡,还住院几天。”
“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但好像有些事情记不是很清楚。”
游大辉坐在跷跷板上,道:“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在叶太那补完课,就和肥仔、阿兴四个去公园玩跷跷板,你和阿兴坐一边,我就和肥仔坐另一边,有次你们趁我和肥仔去到最高的时候,突然跳开,我和肥仔一下子掉了下去,屁股都疼半天。”
程煌志坐上跷跷板的另一边,指责道:“我有次在旋转滑梯玩,你就在滑梯下面跑上来,搞到我撞到柱子,眼角撞到出血。”
“那一人一次打平咯!”
“怎么止一次,还有一次玩转圈圈,我上去还没站稳,你就狂转,最后我飞了出去。”我拉开裤脚,指着左脚膝盖的位置,道:“呐!你看看,疤痕还在呢。”
“诶!难得见面,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补完课经过新区一座那间小店,小店叫什么?”
“昆记。”
“是昆记,昆记外面有几部机抽万变卡的,我们看到有中学生围着,就去看看什么事,原来那部卡机坏了,不用投钱都可以扭出卡…”
程煌志接着道:“我记得,我们叫他们让我们玩玩,不然就和老板说,他们答应了,于是抽到闪卡就一人一张,但到了肥仔的时候,老板发现了,我们马上就走,我和阿兴有闪中闪和暗闪,你就普通闪卡,肥仔只有一堆白卡。”
程煌志问道:“哈!是呢!肥仔怎样?有联系吗?”
游大辉耸了耸肩膀道:“难遇到啊!整个新区拆了重建,我搬去光辉围,电话也改了,对了!你有没有手机。”
“有啊!”程煌志掏出了牛魔王。
游大辉拿出了当年最新款的诺基亚6150,道:“你电话号码多少?”
“哇!有钱哦,6150哦,借来看看。”
游大辉把电话递给程煌志,诺基亚6150呈流线形,设计简约,置中偏上的位置有黑白屏幕、可入Sim卡,另外,当时的手机都在顶端的位置加上了外露天线,以现今的审美标准当然觉得突兀,但以当时来说,这是正常不过的设计。
程煌志用游大辉的手机致电给自己,牛魔王发出简单的铃声,程煌志把手机还给游大辉,道:“现在互相有联系方式了。”
游大辉接回手机问道:“我走了!你是不是走斜路吸取。”
程煌志点头:“顺路啊!边走边说。”
程煌志问道:“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
游大辉埋怨道:“还不是,追求中,不过让你这一搞,要黄了!对了,你刚刚是故意的?”
程煌志笑道:“傻啦!不要乱想,你喜欢人家不应该有隐瞒对方,或者她觉得你『直肠直肚』很可爱呢!”
“哦!你这样说就行了,下次遇到你和女孩一起,我爆你黑料,对了,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游大辉的话勾起程煌志对初恋的回忆,他的初恋是在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二日开始,到了同年八月二十日,管佳莉向他提出分手。
程煌志还记得那天,她在全湾图书馆的复习室向程煌志提出分手,程煌志感到当时的世界倏然崩塌。那天已经是十八年前,但在现在这个世界来说,离那一天只是过去了不足两个月,还记得他们高一至高二是同一班,大家也相当尴尬,最后连纪念册大家也没有交换,直到二十岁那年,他们才在沙田马会电话投注部重遇。
程煌志摇头道:“没有。”
“总之,下次我一定报仇。”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啊!对了,记不记得我们那个时候为什么绝交?”
游大辉闻言,很认真地沉思,半晌摇头道:“不记得,你记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记得就不用问你啦!”
游大辉闻言瞧着程煌志,正好程煌志也看着他,然后相视一笑。
“既然大家都不记得谁对谁错。那就算了。哈哈!”
程煌志向游大辉伸出手,彼此一握,一笑泯恩仇。
游大辉笑道:“哈哈,为了一个大家都不记得原因,而不联系,真的好傻逼。”
“切!我不找你,你可以找我啊。”
“你也可以找我先啊。”
“最后,还是我找你,做男人做的那么小气,到了,先这样!”
“喂,陪我走完这条楼梯啊!”
“你都有病,走下去,又走上来。”
“难得那么久没见,聊多会?”
程煌志指了指被纱布裹着的头,道:“我受伤,要休息,下次再聊!”
游大辉向程煌志挥手,道:“拜拜,阿差!”
“快点回家吧!『烧烤辉』,不要来不及,拉裤子上了。”
游大辉向程煌志比了个中指。
程煌志也礼尚往来地还了个中指回礼。
自从程煌志回到了一九九八年后,已经做出了与历史相悖的事,遇到了郑绮云医生、与游大辉和解,这些事情在原来的历史均没有出现过,之后会否出现了所谓的蝴蝶效应,让建基于同样的历史却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