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煌志成功入围平安夜的决赛,他在班内的处境渐渐得到改善,由当初大多同学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现在偶然碰上也会点头打招呼,有次遇上了萧娟惠、方咏珊,她们还说到决赛那天会替他打气。
而曾倩萍也会在宋莲和陈慧琼不在场的情况下,与程煌志点头打招呼,至于程煌志与之前主动排挤程煌志的陆泳祥关系也有所缓和。
原本午饭程煌志不是自己一个吃,而是与吕静宜等三人结伴吃;但今天姚智风想邀他一同到8座吃车仔面。
程煌志问道:“有谁去啊?”
“入围的那些人!”
“陆泳祥、林海原都去?”
“嗯,你不是介意吧?”
“我不介意啊,但不知道他们介不介意?”
“之前那些是误会啊!不要放在个心里面。”
于是程煌志便跟随姚智风等人去8座,本身站在陆泳祥那方的霍去登道:“哇!大鸟志,最近你真的很威风,武林紫娣的风云人物,你敢认第二,真是没人敢认第一,容许小弟叫你一声志爷啊!”
“哦!原来你们叫我来吃饭,就是想抬举我。”
陆泳祥的头号铁粉林海原笑道:“不是,你最近真的是做了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之前那些就不要说啦!你最近参加歌唱比赛,和吕静宜合唱在学校好轰动啊,你合唱组和独唱组都进入决赛,很厉害哦!”
“吓!有什么厉害的,独唱组初赛排第七,进入决赛都是陪唱。”
陆泳祥道:“但是你合唱组和吕静宜一组,基本上冠亚军有希望啦!”
这是陆泳祥与程煌志反目后,他首次主动与程煌志说话,对于程煌志这个内心已届三十三岁的成年男人来说,他从前的小学鸡行为,程煌志并不太放在心上,程煌志应道:“那样压力很大啊,如果拿不到冠军,我责任很大的!到时真的难辞其咎啦!”
黎早强一脸淫邪,道:“大鸟志,听人说你上台一边弹琴一边唱歌,很有文艺修养,我还以为你只会『吹箫』!”
程煌志皱着眉,啐道:“黎早泄,你嘴巴真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不是一个星期没有刷牙了?”
黎早强淫笑道:“大鸟志,你有没有读书啊?”
姚智风也淫笑道:“大鸟志,你不知道的啦!如果你技巧好,女的欲仙欲死,欲拒还迎,他们的心情会很矛盾的,又羞耻又享受!”
程煌志讶道:“哇!姚少那么清楚的!你又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吃…『鸡屁股』啊?”
姚智风脸上一红,辩道:“我都是听那些师兄说的啊!暂时我还没过这个心理关口,但不排除有朝一日!”
程煌志惊愕道:“吓!真恶心,那你跟拉屎有什么分别啊?”
“切!出来玩,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大鸟志,你装什么喔!”
姚智风的说话让程煌志想起了那一个晚上,布正丽因为一时不慎,惊鸿一现的美好春光,如果有一天有幸遇上这种万中无一的,哪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而不去以五感好好细味品尝。
现在在4d班内,基本上除了宋莲外,程煌志与其他同学已经解除了敌对状态,连管佳莉也与程煌志重建起同学间的基本关系。
管佳莉道:“程煌志,恭喜你成功进入决赛。”
“谢谢,那天我有听你上台唱歌,你唱得很好,但是可惜…”
管佳莉淡然一笑,道:“其他同学表现比我们更好,我们进不到决赛也很公平!到时我们会为你打气的啦!你要加油。”
“对了!你有没有听过我参加独唱组这首『明年今天』啊?”
管佳莉摇头道:“那天我五点就走了,所以没看到,听人说你那天很厉害,一个人自弹自唱,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厉害啊。”
“决赛那天,你要用心听。”
管佳莉诧异,程煌志也感到失态,程煌志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会在那天用最好的状态去演绎这首歌,可能是一辈子最好的一次,所以…很难得。”
“哦!那…你要加油,我…和4d班的同学都会为你打气。”
为了平安夜在管佳莉的面前唱出最好的明年今天,程煌志抛开了被植爷、晖洋当场说破程煌志是抄袭犯的恐惧,集中精神想办法去提升状态,在决赛前夕,程煌志天天放学后均到吕静宜的家里练歌。
当吕静宜弹琴时,程煌志便站在一旁观察她的指法、姿势、节奏,而当程煌志弹奏时,她也说出程煌志应该有什么要注意及改进的地方。
程煌志也留意到吕静宜在演绎生命树的时候,比初赛当天的表现还要更上一层楼,程煌志赞叹道:“我以为初赛那天,你已经是巅峰,怎么知道你还有可以进步的空间?厉害,厉害。”
“我的进步是因为你。”
“吓!为什么啊?”
“可能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表现越来越好,你唱这首明年今天的时候,散发出一种特质我是没有的额!那天决赛,我随时会输给你。”
“神经,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喔!初赛你第一,我第七,你担心何康诞才对!”
“我们现在又是拍档又是竞争对手,不过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加油!”
经过多日的练习,终于到了平安夜的决赛,程煌志将要在人生历史性的时刻去完成一件极具意义的事情。
今天平安夜,都是与往年一样,上午举行音乐比赛,下午则在课室举行圣诞聚会,而与之前的平安夜有所不同的是,程煌志不再是台下的观众,而成了台上的参赛者。
当他们排队离开课室,走向礼堂的时候,大部份的4d班同学都替他们打气,道:“宛琳珊、成敏研、方咏珊、程煌志,你们要加油啊!我们支持你啊!”
方咏珊道:“敏研,我好紧张啊!我今年第一次上台唱歌,还好是合唱,有你在旁边!如果不是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成敏研道:“珊珊,淡定一点!放松点就当平时唱K这样就好了啦!”
宛琳珊一个手拿着写满歌词的纸张,另一个手有节奏地拍打大腿外侧,樱唇翕张,相信是在默唱她的参赛作品。
来到了礼堂,台前第一排左边的座位预留给参赛者坐,右排的座位则预留给评审与嘉宾。
当全校所有的师生也鱼贯进场后,礼堂门再度敞开,董老师引领两位男子进场,其一名年近四十、三七分界、佩戴一副黑色粗框眼镜的男人,程煌志认出是植爷;在植爷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应该就是晖洋吧!
植爷与晖洋进场时引起了一阵轰动,坐在程煌志身旁的吕静宜也为之雀跃道:“程煌志,你看,真的是植爷!”
程煌志神情肃穆地微微点头,他记忆所及,当年的1998圣诞歌唱比赛,植爷与晖洋并没有前来这里当评审,他还记得吕静宜在高一、高二的校内歌唱比赛也是夺冠而回,成了吴林紫娣的三连霸传奇,不知道命运的巨轮是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进,还是已经悄悄地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所有评审与嘉宾就坐,学生会的司仪在台上说了一些门面话后,第一组合唱队伍,便上台献唱,程煌志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台上,反而偷偷打量右方不远处的植爷,只见植爷目无表情地盯着台上。
待会程煌志便要在两位原创者面前,献唱他们来自未来的作品。
一会,第一组合唱队伍唱毕下台,接着便到6m班何康诞那组。
何康诞与两名同学的参赛歌曲是男人的感慨。
吕静宜悄声道:“程煌志,你有没有留意到植爷看着台上的参赛者唱歌都没什么表情,真是不知道植爷觉得台上的同学唱得好还是唱得不好呢?”
程煌志也悄声道:“植爷平时听习惯专业歌手唱歌,现在要听业余的人唱,你想他有什么表情?”
这时何康诞那组也唱毕,成敏研与方咏珊上台,她们的参赛歌曲是最后一次。
此时,程煌志发现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三组所选的歌曲原本均是独唱歌曲,而且他们由头到尾都是合唱,并没有分工,合唱歌应该是这一句是由A唱、下一句便轮到b唱、第三句一同合唱,合唱应该是层次分明、多变、丰富的,两位歌手分工合作从而产生出化学作用,但以上三组程煌志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程煌志便看出了他与吕静宜的优势,立刻信心大增,对于稍后的独唱组比赛,他是没有太大压力的,因为他不在乎输赢;但合唱组则不同,因为如果他表现失准随时会连累吕静宜的,所以他较为紧张。
吕静宜瞧了瞧程煌志,再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看起来有点紧张,不用紧张的!我们已经练了几十次,当平时练习那样唱就没问题的!”
程煌志微笑点头道:“放心,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当成敏研与方咏珊下台后,便轮到程煌志与吕静宜上台,上台时,程煌志偷睨了台下一眼,台下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说毫不紧张就是骗人的。
可是,当熟悉的音乐响起,吕静宜投入专注的神态呈现在脸上,她樱唇轻启,唱出了柔和的歌声:
“早知一定与你分手最爱往往难以相厮守
爱过你之后我怕没然后原来寂寞没有你的问候
用谁来平复也不够你似个最窝心的缺口~”
这一刻,程煌志被她感染,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向导,从旁引领程煌志进入状态,这一刻程煌志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那些歌词构成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有真实发生过的、也有虚构的,程煌志的情绪被歌声牵引,沉郁、悲伤、哀愁等情势袭上心头,眼前吕静宜的面容时而与管佳莉的面容互相切换。
程煌志瞧着吕静宜唱道:
“没有这牺牲怎可让你我得救每个劫数时间会善后
以往那轰烈渐渐会变温柔长年累月就算你多念旧
明天一滴也不留爱与痛如昨夜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