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萌被他的吻舔了一下，有些反应不回来。
顾诺已经伸手，穿过她的腰侧，往前一抱，轻巧将她从车顶抱下来。
丧尸汹涌而来。
无数面目狰狞的怪物，伸出腐烂的手臂，张开可怕的牙齿……弄死顾天。
顾天的车子终于被丧尸淹没了。
惨嚎声都没有一句，就彻底淹没在丧尸大潮下。
顾诺对身后的事情，毫无反应，他仔细给她整理一下衣领，淡红的眸色清冷无比。
像是伸出指尖捏着少女的运动服领子，给她细细压着褶子，是一件比对付仇人重要一万倍的事情。
栗萌的眸光却落到了不远处。
顾天死的地方。
她眼神欣慰，终于……轮到她了。
所以她对顾诺各种龟毛难忍的小动作，也觉得顺眼不少。
毕竟要走了。
这一路走来，实在不容易。
身为一个任务新手，第一个任务是坎坷了点，结局却是好的。
栗萌刚要对顾诺感叹几句，以后她不在了。
再也没有歹毒的人，战战兢兢用自己卑劣的手段衬托他的光芒了。
所以要好好照顾自己。
走向末日之王的巅峰。
结果不等唇张开，就看到眼前的少年，指尖微凉，轻落到她唇上。
像是刚才，她遮住他的唇那般。
却温柔得多。
顾诺垂眸，表情清冷，“小萌喜欢的死法是什么，推入丧尸群里，被吃掉吗？”
栗萌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推入丧尸群，不被吃掉，还能怎么着？
跟丧尸唠嗑吗？
她连忙点头，也不知道遮她的嘴干什么。
报复她刚才不让他说话？
顾诺淡然看着她，眼里那些散漫的柔情，一点点散开。
少年背对着丧尸群，落日缓落而下，铺天盖地的黑暗开始降临。
他站在黑暗边缘，眸色如血，薄唇嫣红，表情有一种冷到可怕的晦涩感。
刚才的温柔，都被此刻的冰冷给碾压得一干二净。
“就那么想死……”
他声音低沉平静。
“那么想离开我吗？”
栗萌：呃……想。
又觉得顾诺的语气不对，怎么那么像深闺怨妇？
她忍不住瞅了瞅顾诺，见少年苍白冷酷的脸上，漂亮的唇线紧紧抿着。
他垂眸一动不动凝视她许久。
才突然笑了下，“嗯，听你的，喂丧尸。”
栗萌觉得顾诺真不愧是主角。
这情绪反复得，世界第一了。
顾诺低头，狭长的睫毛下垂，带出单薄的阴影。
他柔软的薄唇，轻落到自己的手背上。
像是在吻她。
栗萌眼睛有些圆，站着没有动弹。
少年手指的温度，是凉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吻自己的手背，却像是那吻的温度能透过手骨的阻碍。
而落到她的唇上。
这个隔手吻，并不久。
他松开她，就往后退开几步，双手环胸一脸悠闲。
“嗯，那准备好了吗？”
栗萌被顾诺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点懵。
毕竟顾天早已经嗝屁了。
大家都是恶毒炮灰。
这差别待遇有点远了。
她竟然还能得到个饯别吻。
果然是吃泡面处出来的情分，她往前几步，抿着唇没有吭声。
态度倒是出来了。
顾诺见她这样，眸色深浓了几分，他像是叹息般轻笑了一下。
“真是不怕我生气呢？”
他声音含在唇内，细不可闻的无可奈何。
“宁愿死，都不愿相信我能保护你吗？”
这话的声音，淹没在丧尸扑过来，拼命伸手要去撕扯少女的杂乱中。
栗萌见到那么多张烂脸，齐齐凑过来。
不说那馊水放成黏糊，还被猪吃了拉下来的粑粑味道了。
就是这好几个烂半个脑袋，晶核都露出来的丧尸，那颜值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栗萌知道自己任务成功死，是没有知觉的。
怕是不怕。
就是恶心。
她连忙双手抱头，蹲下。
吃就吃吧。
但是拒绝污染眼睛。
她心里闪过一个不解之谜。
为什么丧尸都臭，就顾诺是香的。
而且待在丧尸群里的顾诺，身上的味道愣是一点都没有被污染到。
依旧是清冷中含着薄荷那种气息。
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
她身上就从来没有他的味道。
男孩，也是有体香的？
栗萌边漫无边际乱想，边等着被吃掉。
等啊等，鼻尖的恶臭远去了。
一种淡而清凉的气息，萦绕过来。
她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却察觉到什么软而凉的触感，落到她抱头的手背上。
这个触感，像是温柔的雨点。
慢吞吞往下。
手腕，额前的碎发，紧闭的睫毛，睫毛边的眼角。
栗萌眼睫颤了颤。
吻也顿了顿。
然后少女猛然睁开眼，就看到顾诺蹲在她眼前，漂亮的少年身体倾向前来，眸色深邃。
她无语瞅他半会。
才松开手抬头，刚要说什么。
却见到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扯住她整齐的运动服衣领，让她被迫往前一下。
他的唇已经贴过来。
软而凉的唇瓣，带着薄荷的气息。
栗萌被他扯着领子，跟他蹲在一块，被他吻着。
她费力躲开一下，少年却紧随而来，浅而软继续吻她。
栗萌终于忍无可忍，“不是要将我扔去喂丧尸吗？”
“喂啊。”顾诺平静说。
然后他薄唇弯了弯，眼里出现一丝笑意。
“我不是丧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