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佳音也是意外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赤城芽衣笑道：“不过那个田中先生看上去笨笨的，没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结果直接说受到大公司制作进行的压力，才不得不推迟我们这边的作业。他不如直接说对不起，这次画得慢了，下次我一定会在日程内完成交付的。”
橘佳音想了想，她说：“说不定田中先生是想真诚的对待我们，所以才说出要先做完大公司的作业，之后才能完成我们的。能让我们理解他，体谅他。如果理由都不找，只是单纯说对不起的话。
可能他会觉得我们会认为他的能力有问题，对我们也很敷衍，下次我们就不找他工作了。”
“他拖延交付时间，就已经让我们觉得他的能力有问题了。直面说大公司的作业更重要，对我们态度岂不是更差。”
橘佳音眯着眼，眉头微皱，她还在想着如何帮田中说话。
赤城芽衣轻轻一笑：“佳音，你还是太温柔了。不用这么帮他说话的。”
“我觉得我温柔不到哪里去，哈哈哈。只是觉得田中先生还是很有责任心，他的作画能力也不错，出现返工的情况也不多。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也得到了田中先生的承诺。
下次我想他会在预定的交付时间内完成作业的。”
“呵呵，自由人原画师的承诺啊。也不知道是糖还是背刺的小刀呢。”
“芽衣你说的太夸张了，怎么会是背刺的小刀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车子上。
赤城芽衣也会开车，不过这次是橘佳音开车。
赤城芽衣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自由人画师很麻烦啊。还是自己公司的正式员工好。外包公司也不错，至少能找到公司地址，如果没按时交付完成作业，是外包公司的过错，那对于外包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影响口碑、影响接工作的事情。
所以我有时候觉得还是找外包公司比较好。”
“但对于自由人画师来说，也是一样吧。没有什么不同。”
“佳音你说的没错。对于工期，档期来说，自由人那边更自由一些。只是需要你找到合适的人选，并且人家有合适的档期来接你工作。
找人画画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找人画画正是制作进行的工作之一。
橘佳音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河野前辈也说过现在业界动画制作数量越来越多，但合格的原画师并没有随之增长很多。”
赤城芽衣看着窗外的景色，她淡淡道：“这几开始，那些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开始画画的老人已经陆续退休了。而顶上来的新人原画师其实挺多的。但架不住动画制作数量增长得太快啊。”
橘佳音点点头，她在没有踏入业界的时候，就有听说过业界有些青黄不接，人手不足。在她进入业界的时候，她就从各方面开始有所接触，了解这些事情。
这也是橘佳音并不同意赤城芽衣骂田中的理由之一。
虽然是田中有错在先，但因此骂上田中一顿，虽然自己爽了，但之后双方关系又会怎样呢。今后就真的不打算找田中画画了吗？
橘佳音说：“但我听河野前辈说，虽然业界人手不足，但海外现在也涌现了好多外包公司来协力制作动画呢。这大大减少了从国内寻找人手的需求呢。”
赤城芽衣点头道：“河野说的没错。不过海外不是现在才涌现出很多外包公司。其实上世纪就已经有不少海外的外包公司协力制作我们动画了。”
“诶，上世纪吗，原来海外外包协力制作的历史这么久远啊。”
“哈哈，当然了。只不过现在更多而已。毕竟从性价比来说，海外外包公司非常好用啊。
不管是远东，还是越南、马来这些地方，都有外包公司来远程协力制作我们动画。
不过我们公司oml也是有自己的外包优势，所以oml才能屹立不倒这么久，现在还能成为一个元请的动画制作公司。”
橘佳音骄傲的说：“我们oml可厉害了。”
赤城芽衣微微一笑：“对，我们oml很厉害了。”
橘佳音说：“说起来，我们美丽新世界这个项目也有海外公司来协力制作呢。只不过海外公司那边暂时由河野前辈那边负责呢。不知道海外公司的制作进行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说日语呢。还是说需要我们说外国语言呢。”
“哈哈哈，当然会有说日语的人来和我们交接啦，不然怎么交接工作呢？”
“是吗，那太好了。我英语很一般的，中文只会说你好谢谢小笼包再见这几个词。越南语，泰语，韩语也只会说你好。”
赤城芽衣笑眯眯道：“语言不是问题。而且现在也有很多翻译软件，用来日常的交流沟通也没有问题。不过工作上的事情，果然还是需要专业的翻译人员来帮忙对接呢。
不过他们也都是将文件上传到我们服务器，我们收到后直接下载好就能检查了。也不用我们特意出差。太棒了。”
橘佳音双眼闪闪发亮：“出差，海外。仔细想想，真让人激动啊，芽衣。”
赤城芽衣苦笑道：“哪个公司有钱专门让你出差海外啊。不过如果有出现需要返工的情况也比较麻烦啊。还要发邮件和他们沟通。如果沟通不顺，还要打电话，说不定还会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那那到时候要说些什么？您，您好？”
“当然是说为什么要返工的问题啊。”
橘佳音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们要说外语呢。”
“这个倒不用担心。”
闲聊的时间飞逝如箭，橘佳音感觉也没有聊太久，怎么就一下子就回到了公司呢。
橘佳音停好车子后，她对在一旁等待着她的赤城芽衣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不过也该下班了。佳音，你呢？一起下班吗？”
橘佳音摇摇头道：“我还要将刚回收的L\/o给永田演出核对呢。”
“在这之后呢。”
“在这之后还有交给作监核对，还有一部分原画也需要核对呢。背景那边也有回收材料呢。”
赤城芽衣叹气道：“佳音你真忙呢。好吧，那我就先下班了。”
橘佳音微笑地挥挥手：“嗯，明天见，芽衣。”
赤城芽衣微微一笑，很快她就下班了。
她走出工作区域前，转过头看了一眼橘佳音的工位。
赤城芽衣心道：“佳音真厉害啊，每天都充满干劲，又肯吃苦，不论什么脏活累活一样做，也没有抱怨。就是埋头苦干。
佳音........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啊。”
赤城芽衣回想过往，她的双眼充满疲倦之意。
“真无聊，真可怜。”
“佳音，你什么时候才会被这恶心的现实击倒呢？
我很期待能看见那一天。”
赤城芽衣微微低下头，她双眼失去了光，眸子黑暗宛如深渊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