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提剑正法理，秦羽的质问
章荣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以及一脸不会善罢甘休的秦羽，一阵手足冰凉。
此刻他是真的骑虎难下。
他现在才知道秦羽为什么会认罪的那么爽快，为什么会问那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此刻的铺垫做准备！
前面他们有多支持周云，现在就有多么难办！
但若真按照秦羽所说，真的判了周云偿还这五百万两银子，那他章荣还有命在么？
周国公必定会活撕了他！
他脸色急剧变化，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了几个大字，“秦王人证物证可有？”
“孤证不举，这是我大乾的规矩！”
秦羽抬起头冷声道，“昨夜，银元赌坊，本王和周云殿下的赌局，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进行，本王赢的堂堂正正！”
“这一点，并不难查，几乎所有银元赌坊的人都能作证！”
“章大人一查便知！”
“欠条也是周云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写的！”
章荣试探性的看向周云所在的位置，当看到那阴沉到不能再阴沉的脸。
他心里已经隐约一切。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确认道，“周云殿下，秦王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周云点点头，“昨夜，我的确和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当众赌过，并且写了一个欠条。”
“欠了五百万两白银！”
周云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否认没有意义。
反而平添麻烦。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叶公子”竟然是秦羽！
秦羽又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好的赌术！
就连过山虎刘虎这种在赌坊混迹数十载的高手都败在了秦羽的手下！
此话一出。
众人脸色狂变。
李婉清惊愕的看着秦羽，眼神复杂，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秦羽为什么支持公开审理了。
这完全不是对秦羽不利，而是对周云不利！
这是要将周云往死里整！
百姓将变成最大的压力。
不管平常百姓在这些国公之子，皇帝之子的眼里地位有多么的下贱，人命有多么的不值一提。
但在今日，他们聚集在这大理寺！
那便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因为这些百姓代表着大乾民心，代表着天下舆论！
事情一下子变的棘手了！
秦羽做的几乎天衣无缝。
没有半点漏洞。
唯一的漏洞，赌坊，赌约，场所不行，也全被他们自己刚刚对秦羽的发难给彻底堵死了。
秦羽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狠辣！
章荣惊骇的看着秦羽，内心翻滚，这还是当初那个纨绔的秦王吗？
这份心机，这份隐忍，纵观大乾所有皇子，几乎无人可出其左右！
周云一言不发。
秦风和秦钰恒也一言不发。
哪怕是百官之首的林德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反击的话。
局面在秦羽拿出这一份货真价实欠条的时候，便彻底反转。
压力一下子来到章荣身上。
哪怕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章荣也得开口了。
但他决不能让周云还银子。
因为大理寺代表着无尽的权威，掌天下诉讼，他若是惊堂木一落，那将彻底得罪周国公！
“秦王殿下，此账数额巨大，人证物证还严重不足！”
“所以本官决定……”
章荣斟酌着用词，使出了拖字诀。
不管怎么样，先拖便是，总之不当着百姓的面下决断，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但有一道声音比他还要快，还要冰冷！
“章大人！”
秦羽开口了。
“叫你一声章大人，那是本王尊崇大理寺的无上权威！”
“但章大人做法，属实让本王心寒！”
他直视着章荣，眸子闪烁着无尽的冰冷。
“本王问你，刚刚周云殿下状告本王的时候，你为何不说物证人证全都不足？反而让本王认罪？”
“怎么？轮到本王的时候，就开始推三阻四了，明明本王的事就发生在昨晚，明明人证到处都是，甚至比周云的人证，物证更足，章大人为何视而不见？”
“是怕得罪周国公，得罪大哥，六哥，得罪林相吗？”
“那你就不怕得罪本王吗？”
“那章大人可曾想过，本王又岂是好欺负的？本王现在可还是半个太子！”
秦羽一番话声势浩大，身上那股储君威严几乎要溢出来。
章荣身子一震。
而这还没完。
秦羽站在大理寺的正中央。
他大声道，“林一！”
“取本王剑来！”
“本王不发威，你们还真不知道本王的厉害！”
身后，林一快步走来，手高高举起剑刃。
一时间，无数人瞳孔一缩。
有衙役本能前去阻拦。
林德更是第一时间训斥道，“秦王大胆，大理寺内，岂能舞刀弄剑？”
“此乃大不敬！”
林一冷声道，“此乃天子剑，乃陛下钦赐，见此剑如见陛下，还不速速跪下！”
哗啦啦！
众人满脸震惊，看着这把剑陷入了巨大的惊愕。
砰砰砰！
衙役，百姓全都齐齐跪下。
秦风和秦钰恒，林德纷纷起身，继而低头。
章荣也是挪开步子，单膝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羽手持天子剑，这一刻，大理寺除了他，再无直直站着的人。
哪怕是秦风和秦钰恒，也要在此刻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李婉清跪在地上，那双偷看秦羽背影的眸子异彩纷呈，她脑海中莫名浮现一个词语。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句话用在当下的秦羽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扭转局势，只在一念之间。
咻！
剑刃出鞘，剑尖笔直指向章荣所在的方向。
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天子剑散发着无尽的寒芒。
秦羽冷声道，“你章荣既为大理寺卿，掌大乾最高司法，焉能趋炎附势！”
“国无法而不立，法家乃我大乾根本，而我大乾也只有一套律法，岂能分人区别对待？”
“对本王尚且如此，那对京城百姓，天下百姓，你章荣又岂能维持公正？”
“如此，你章荣和奸佞有何区别，又有何颜面掌我大乾至高无上的司法？”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公正审判，你若说人证不足，那便给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否则本王今日就行太子之权，先斩后奏，以你项上人头，正我大乾律法！”
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
秦羽浑身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
嗡的一下。
章荣脸上露出一抹浓郁至极的惊骇。
他没想到秦羽竟然请出了天子剑，还要取他性命！
而且他能从秦羽的身上感知到，秦羽并没有开玩笑。
他要是再敢和稀泥，秦羽真的敢砍了他。
百姓，衙役也全都傻了，被震惊的浑身僵硬。
大理寺内，至高无上的大乾律法机关内。
竟然有人敢挥刀威胁大理寺卿！
放眼天下，谁敢这样做？
并且还当着国公之子，大皇子秦风，六皇子秦钰恒，以及百官之首丞相林德的面这样干！
毫不顾忌！
肆无忌惮！
放眼天下，唯有秦羽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