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倒是与我说个明白,你到底是有没有瞧得上的儿郎?”元氏知晓女儿主意大,可再过几月,便是又要年长一岁。
如此一来,若是再不找夫婿,难不成要熬成老姑娘不成?
她实在是也急了。
“没有。”看她焦急,宋依锦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她从前只是中意过一个唐如酒,偏生,唐如酒在她眼里,早就成了死猪。
她实在是不想出嫁,唯愿能够陪伴父母左右。
“那我再选选。”元氏呐呐道:“那纳兰家儿郎,你可曾看上?”
纳兰家小子,是今儿个过来时,最有诚意,也最为优秀的孩子了。
就算是次子,可纳兰家不是世家,纳兰轩乃是寒门出身,也没有什么家业可继承的。
以后就算是分了家,诚然也是不怕亏了的。
长子次子,倒是没有多大区别,那孩子如今也是举人,前途光亮,听人说,也是个风姿卓越的。
“没看上。”宋依锦摇了摇头,道:“感觉合不来。”
纳兰容的二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呆,太过于恪守原则,有时不知变通,相处起来,只怕是不会哄人。
宋依锦不肯嫁给这样的人,毕竟,她对夫婿,也是有要求的。
“那我回绝了,总不能吊着人家。”元氏听她说完,点了点头,趁着天快黑了,赶紧去吃了饭。
宋华卓最近忙得很,太子将自家的叔叔干下去后,不少的庶务,都是有人要做的。
宋华卓很是得到皇上赏识信任,这种活儿,他不去做,谁去?
只是,从前他便是天下闻名的铁血将军,不少小孩都是怕了他的。
那些个少年,自小听着他的事迹长大,自然也是怕,偏生今儿个,他踏月归来,却瞧见不少人,竟然围着他?
随从跟在后头,自然是会护着他,只是瞧见一群不及弱冠的锦衣少年,在路上堵着他,瞧见他出现,眼前一亮,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
他讶异,坐在马上,居高临下道:“你们这些个臭小子,大晚上的不回家,出来干什么?”
他原本名声便是不好,铁血沙场回来的将军,便是带着煞气,如今说话虽是好意,但到底还是也能让人闻之色变。
这些个小伙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别说是宋华卓,哪怕是后头的随从,也觉得他们是欠揍了。
真是,大晚上的,敢惦记将军的掌上明珠,不要命了?
果然,只看到宋华卓黑着脸,微微抬起下巴,傲娇道:“你们想的美。”
说完,脚一蹬,打马离开,阴沉着脸,丝毫不理这几个小子。
随从跟上,不敢言语,明显发觉前头的将军,仿佛生了气。
女儿大了,出嫁不都是正常的吗?
随从不解,生气有何用?
自家闺女过得好,这才是真的好。
随从拍马跟上,却不敢说话,唯恐说了话,当真是惹了这瘟神,于是,沉默的跟在后头。
几个小子都吓了一跳,被宋华卓嫌弃是在预料之中,只是,今天竟然没被打,有点意料之外了。
家里人都说,让他们过来凑个数,瞧瞧能不能从宋华卓这边下个手,就算挨打,倒也是不担心。
只要是能将宋依锦娶回家,那这些苦,当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宋依锦背后有宋家,有元家,再不济,还有一个姜行这表姐夫,皇后另眼相待,太子多有照拂,这些,都远超于京中女子,若是能娶回家,必定是多有助益。
再说,她原本生得好,才学在外,也是吸引男人的优点,娶回家,走出门时,也是被人艳羡,赚足了脸面。
别说是纳兰家动心思,京中不少公子,都是动了此类的心思。
这还不说,还有一些个庶子,也动了心思,若是将宋依锦娶回家,仅仅是她如今有的这些,都足以让人忽视她没有兄弟的事实。
再说她虽没有亲兄弟,却有视她如明珠的表兄,戍守边关,手握重兵,自然也是她的后盾。
如此一算,哪怕是她没有亲生兄弟,却也不影响她的尊贵。
“怎么了?”看着宋华卓一身绯色官袍,大步朝着里间走来,刚沐浴后,对镜梳妆的元氏淡淡问道。
长发及腰,面容清丽,最近又是时常锻炼,面色红润,岁月沉积下的沉静,也是让人挪不开眼。
宋华卓气鼓鼓的回来,瞧见这一幕,吸了吸鼻子,免得流了鼻血。
习惯了她的冷淡,如今被她一问,倒也是安静了下来,嘟囔道:“没什么,就想问问,锦儿到底是选哪家公子结亲。”
他自然是觉得,天下没有哪个公子配得上他的锦儿,只是也不敢耽误了闺女的幸福。
“这事儿,和你有啥关系?关心你的宋怡柔去吧,他年岁也比不上锦儿小多少,同年呢。”元氏声音淡淡,看不出喜怒。
宋华卓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绕过矮凳,走到梳妆台钱,拿起木梳,顺着她的长发,缓缓的梳了下来。
元氏懒得理他,任由他如此,更加是不问。
宋华卓知晓闺女的婚事与他无关,也不敢参与,只是小声道:“要不,我去军中,找几个有潜力的小子,给闺女参考参考?”
军中小子好啊,体格好,力气不小,加上能吃苦,就算挨骂,也不敢还手。
那儿哪儿都好,况且,有他和元家镇着,想来也不敢造次。
元氏闻言,拧眉,嫌弃道:“你少来,去军中找?找那些糙汉子?大字不认识几个,嗓门大,吃得多,又是黑,天天在外,回家一身汗臭味,配得上我闺女?”
她闺女不是她。
闺女自小生在京城,千娇百宠长大的,她要的不是铁汉柔情,是富贵加身,锦衣华服,仆婢成群。
是尊贵无边的身份,与夫君举案齐眉,朝夕共处。
军中小子不是不好,是配不上她闺女。
宋华卓连忙讨好的笑了笑,不敢再说,心里却在犯嘀咕,军中小子好歹是靠着自己将日子熬过来的,总是比京都里这些靠着祖荫的玉面小子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