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人,本小姐叫她来,她就得来,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拒绝?”宋依锦冷哼,吩咐下去:“你亲自去,将人带过来,谁敢阻拦,一律发卖出去。”
“是。”绿衣领命要走。
宋怡柔脸色突然一白,她气息有些乱,张了张嘴,突然声音很大,道:“不行,不能去。”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使唤我的人?”宋依锦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宋怡柔,勾了勾唇,笑着道:“我最不喜欢有人来挑衅我的。”
今天好几次了,都是她在挑衅。
宋怡柔也知道,她今天过分了,但是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她咬着牙,声音软软的,行了个大礼,忍着屈辱,说:“姐姐,我错了,你要是要罚,便是要罚了我吧,姨娘感染了风寒,生了重病,如今大夫让她好好养着,若是出来吹风,以后只怕是也起不来了。”
欺负庶母,的确不是也好名声。
宋依锦倒是不怕名声坏了,只是不屑于为了张姨娘,坏了自己的名声。
她是不配的。
所以,宋依锦今天,看宋怡柔姿态放得很低,玩味的笑了笑,止住了宋怡柔,道:“行了,给她个面子,既然张姨娘生了病,那就找府医去看看吧。”
“不必了吧。”宋怡柔抬起头来,拒绝道:“我知晓姐姐的好心,只是姨娘已经看过大夫了,如今只需要静养便是。”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宋依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没有紧逼,只是给了她一个面子,看着绿衣一眼,见她点头后,这才抬了抬手,道:“行了,起来吧,没必要跪着,大冬天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要惩罚你呢。”
宋怡柔擦了擦冷汗,站了起来,呐呐说不敢。
宋依锦懒得理张姨娘,对着宋怡柔,道:“既然是不敢,方才,你惯着自己的婢女,做出了如此蠢笨的事儿,我也不愿与你计较太多,只是,该懂得的分寸,你应该明白才对。”
“作为庶女,你的确是不能代表将军府,只是,仗势欺人这种事,也不是你能做的,在纳兰容跟何媛媛跟前,你只是个庶出的,摆正你的身份,跟人道歉。”
宋怡柔面色又是一变,听到了这句话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宋依锦蹙眉,不解的看了回去:“听不懂人话?我的客人,是你能去骂的?再说,人家出身多高,你心里没有个数吗?”
宋怡柔被说得脸都红了,她看着得意洋洋的纳兰容跟何媛媛,咬着后槽牙,不肯吭声。
“那行,咱们去看看张姨娘也行。”宋依锦等了片刻,不见她道歉,抬腿就要走。
“对不起,我错了,纳兰姑娘,何姑娘。”宋怡柔的话脱口而出。
“那下次还敢不敢了?”宋依锦停了下来,问。
“再也不敢了。”宋怡柔忍着屈辱,骂了宋依锦很多遍,这才定了心神。
“那行吧,那你说,以后你要是再敢,就不是宋家二姑娘了,自愿削发为尼,青灯伴古佛。”宋依锦咄咄逼人。
她可是不信宋怡柔这个人的。
“大小姐,你这个太过分了吧,哪有这么欺负人的?你嫉妒二小姐抢了将军的注意力,也不必如此逼人吧?”宋怡柔黑着脸,没说话,倒是墨竹先听不下去了。
她说了话,绿衣脸都黑了,她从宋依锦背后站了出来,指着墨竹的鼻子,骂了一句:“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谁让你跳出来的?”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质疑大小姐?”绿衣冷哼,又道:“抢了将军的注意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看你倒是很不错的,将军眼里有二小姐?你是瞎了吗?还是得了什么癔症?”
纳兰容噗嗤一笑,道:“绿衣好生厉害。”
墨竹被气得,也反驳不上来。
绿衣说的是实话。
宋怡柔的脸也黑了。
“带她下去,好好管,什么时候懂规矩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吵。”宋依锦给李正使了个眼神。
李正让人将墨竹带走了,宋怡柔的脸倏地白了,不敢说话。
墨竹被捂着嘴,压根就是不敢动弹,呜呜呜的,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宋怡柔,但却得不到回应。
人走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宋依锦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怡柔,说:“看来,你的道歉,不是诚意的,这都不敢保证?”
“既然如此,那好,我也不要求你了,不然显得我是个尖锐的人似的。”宋依锦后退一步,笑着道:“反正都是小事儿,你道歉不诚意,下次我们照样搞你。”
说话很是明白,宋怡柔就算是个傻子,多少也明白,这到底是个啥意思。
只是,她真的可以保证吗?
她不敢。
要是敢这样的话,那以后,评判的标准,可就是一直都在宋依锦她们的头上。
她们说是,那就必定是。
以后难道这辈子,都要清风伴古佛?
不行,要是这样的话,那她,那她这辈子,算是毁了啊。
她不能,也不允许宋依锦这样。
只是说,现在这种时候,她说的什么,都是不作数的。
说话作数的,是其他人。
她无法对她们敬而远之,以后,她肯定是要报仇的。
再说,她现在,还有个计划呢。
她眼神狠了狠,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保证?
宋依锦欺人太甚,若是她保证了,那以后,她必定是会步步紧逼。
多年来,真的是看错她了。
从前以为是一只兔子,不知道咬人来着。
现在算是明白了,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
十几年啊,都是隐藏得极好,这份心性,宋怡柔心里是有点慌的。
因为,面对这样的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
万一,这个人所做的事儿,都是让她无可奈何的,那她应该如何?
以后,宋依锦要是对她使用了非常手段,那她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很多时候,她怕的不是现在的宋依锦,而是,她压根看不出宋依锦的深浅,也不敢去冒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