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宋依锦看她变换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未来可期。”
又是这句话，上次，宋依锦好像是跟着她说过一次。
到底是啥时候，她忘了，但是，她总是觉得，宋依锦这是在嘲讽人。
不管咋说，她都不认为，自己是未来可期的。
因为，她总是以为，宋依锦在嘲讽她。
就现在的状态，她还有什么未来可期的？
开玩笑，就现在这样，完全是过得很倒霉的。
以后更加是倒霉。
宋依锦肯定是知道，宋华卓留在静兰园那边过夜了。
这个蠢货，她知道的，那她今天说这个，也是故意的。
她在恶心她。
张姨娘有了这个想法后，气得不打一处来，但是又说不过宋依锦，很是憋屈。
“嬷嬷。”张姨娘母女没说话时，宋依锦侧过头去，叫了一声。
几个嬷嬷行了个礼，齐声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宋依锦笑开了，摇了摇头，道：“吩咐说不上，只是好奇啊，张姨娘这样的，要不要学规矩？”
几个嬷嬷迟疑了一下，看到她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她们跟着宋依锦也不熟，更加是不明白她是啥意思。
所以，有点为难。
绿衣在后头，微微的摇了摇头。
幅度很小，但是嬷嬷们还是看到了。
绿衣是宋依锦身边的人，跟着她十几年了，忠心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她也是最了解宋依锦的，既然现在摇头，那自然是代表宋依锦的意思。
于是，几个嬷嬷收到了提示后，笑了起来，道：“大小姐，我等只是收到了太子的命令，来管一管二小姐而已，其实，张姨娘这个，我等还管不着，但是可以请示皇后。”
换句话说就是，张姨娘要是不听话，那就找了她的麻烦。
这话说的，就是很艺术了。
就是让张姨娘不得不听话。
因为一旦是不听话，后面的结果，那可是很麻烦的。
所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那就是，现在的宋依锦，说的算。
张姨娘哪怕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于事无补。
真的是没有办法。
就算是张姨娘感觉自己有点委屈了，想要说说话，那都是不可能的。
委屈不委屈的，有时候，的确是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在今天，谁说的算。
宋依锦说的算，那她的委屈，就不是委屈。
因为人家宋依锦没有承认。
哪怕是她有再多的话可以说，宋依锦不认，那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时候，人生啊，总是那么的孤独可怕。
张姨娘今天倒也是聪明了，不该说的话，愣是一句都不说。
她好好的呆着，冷眼看着宋依锦骂了她。
不闹就不闹，有啥大不了的。
她冷哼，看着闺女敢怒不敢言，莫名有些悲哀。
从前，元氏是不是也这样？
她说不上来，但是还是觉得，有点悲伤。
她感觉，多年的努力，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全部是化为乌有。
一点用都没有了。
从前可能，运气好一些，还有用，日子能过得去。
但是现在，不行，皇后出手了。
这就是意味着，皇后出手后，她们母女最好是安分一些。
要是做一些不安分的事儿，那不好意思，麻烦会接踵而至的。
所以，张姨娘现在，想明白了，自己不能说话，哪怕是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她也不能去骂了宋依锦。
不单单是在这里不能骂，出去也不能骂。
因为骂了人，结果会很麻烦的，指不定，这些嬷嬷都知道了，带着她一起过来学规矩。
她都是一把年纪了，要是还要学规矩，这辈子，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怎么能这样？
她做不到。
所以在今天，她沉默了。
知道自己必须要沉默，不敢说的话，一句话都不能说。
要是说了，这辈子，可就是毁了。
所以人生啊，就是这么的艰难。
她发现，自己好像是说不上话了。
其他人，可能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感觉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啥也说不上。
现在一切都是不由着自己的。
感觉，都变了。
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到从前。
只是很可怕吧。
“姨娘听清楚了吗？”宋依锦挑眉问道。
这是明显在搞事。
张姨娘气得脸都歪了，但是也不敢不应。
她低声道：“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以后可是要记住了，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最好，不然添了麻烦，那会很难过的。”宋依锦挑了挑眉，提醒了一句。
宋怡柔脸都黑了，这是咋回事儿？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
一直追着姨娘不停的说。
宋依锦这话，也是太多了吧？
她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让人找不到怎么去反驳的机会。
这个蠢货。
莫名其妙。
“妹妹好像是对我有意见？”宋依锦挑眉看了看宋怡柔。
宋怡柔忙低下头，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敢。”
她都已经感受到了那些嬷嬷给她的压力。
她要是敢多说，以后学规矩的时候，可就是更加麻烦了。
她知道分寸，也知道，自己有些话，的确是不该说。
只是，今天，这宋依锦，到底是疯了还是咋地，总是过来。
一直过来。
也不想着要走，一直都是留在这边，给人添堵。
闲着没事做是不是？
她不知道姨娘过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但是她知道，就现在这种形势，明显是啥也不能说的。
因为说了之后，结果都是不咋样的。
于是，宋怡柔不打算去问了。
问到了，又能如何呢？
难道想让她帮忙解决问题吗？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她现在，已经是有些自顾不暇了，真的是顾不上这边。
就算是她有心想要帮忙，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结果都是一样的，干脆，啥也不说了。
今天，她看到宋依锦，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虽然，宋依锦没有计较她推她入湖的想法，但是，该说的，她都说了。
皇后和康王妃都知道了，那以后，她还有啥出路？
哪怕是宋依锦欺负她，想要颠倒黑白，皇后也照样帮宋依锦。
因为，她在皇后的心里，已经是个坏姑娘了。
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