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生（求追读）
一人高瘦，衣帽华贵；一人着黑衣，戴短冠；一人身短，披旧黄衣冠；一人穿旧灰帽，着破灰衫。
形貌各异，服饰不同，四人走在大街上，当能令人一眼便记住。
梁明第一反应是：“这真的不是翻版的江南四大才子？”
甩甩脑袋，抛开了无用思绪，梁明一挥袖袍，抱拳道：“既四位相邀，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众人朗声大笑，似在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既然我等添了新成员，那便各自都做一遍自我介绍吧。”
那衣着华贵的书生一抱拳道：“元有。”
黑衣书生紧随其后：“元无。”
“元有无。”这是黄衣书生。
灰衣书生施施然行了个礼，轻笑道：“元无有。”
这四位名字当得起一个“怪”字……
略一沉吟，他也道：
“梁明，一介野道士耳。”
“呵呵，不必介绍身份，既然大家以诗会友，便只谈风月，不问他事！”
“元有兄说得没错，哈哈……”
四人不由分说，便将梁明夹在中间，如四个大哥带着未成年的弟弟进酒吧一般，连拖带拽。
“也忒热情……”梁明好险没给他们把衣服扯掉，折腾了一阵后，勉强算是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几人步调渐趋一致，梁明琢磨了一下，何不试试旁敲侧击，问问他们这个幻境的情况？
他不敢问太本质核心的，怕激起幻境的未知反应。
梁明一边和四人走在，一边清了清嗓子，道：“此行目的，可是四位所说‘灯会’？”
“自是如此。”黄衣书生元有无笑着说：“梁兄，你且观这城内，处处皆是忙碌人家，元宵佳节，不游灯会，岂不浪费？”
梁明附和着点了点头，又询问道：“不知这灯会，一般又有些什么玩乐呢？”
这会轮到元无有发话了：“鼎盛之时，汇数万火盏，若星河灿天衢，人潮聚涌，广庭无隙也。玩乐的花样那是数也数不清，不过我等最感兴趣的，还数那‘灯谜’了。”
灯谜……梁明心思转动，这个世界的灯会，似乎与记忆里的没什么不同。
“快些吧，不然玩不了多久，便又宵禁了。”黑衣书生元无显得有些急切。
元无的话倒提醒了他，元宵期间，按理来说应当放夜三天，为何会有宵禁？
目光闪动，梁明隐约觉得，这可能是破除幻境的重要线索。
顺着元无的话，他道：“灯会期间，是一直都宵禁吗？”
“是啊。”这次，四人却异口同声地回答。
“宵禁从来没有取消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宵禁，从未间断！”
周围四人忽然停下来异口同声，着实让梁明吓了一跳，还好，他观察了一下，四人只是诧异而已，并没有产生什么异变。
“那我等还是快些吧，以免不能玩得尽兴。”
担心刺激到这四位出现什么异常，梁明决定缄口不言，先好好地静观其变。
……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打一玩物。”
“哈，我猜，是爆竹，对也不对？”
“然也。”
“呵呵，好学识啊……”
听着书生四人不停地猜着灯谜，梁明觉得自己仿佛局外人。
这些灯谜他能看得懂。
却也和数学题一样，不会做。
悲叹一声，他安慰自己：“算了，不要轻举妄动！”
……
秦业被卷入这个幻境，估摸着也过了有十几天了。
每天夜里，他常常惊醒。
每次，早晨的钟声响起，他便觉得自己又迷茫一分。
“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无济于事，狂躁过后，仍然是千年如一日运行的幻境。
幻境只会在这一日反复运行，但奇怪的是，居民又并非没有以前的记忆。
他们清晰地记得，十年前自己也如今日一般，吃了三个菜包，然后走出去打了两个嗝。
然而，没有人认为这是不正常的。
就像每天晚上的宵禁一样。
揉了揉自己完全不饿的肚子，秦业哀叹一声。
自己已经十几天没有尝过血食的滋味了，对于享受美食的自己，实在是一种折磨。
这幻境里的东西，吃下去仿佛没吃过一般，跟吞了口空气似的，无色无香亦无味。
被困了这么久，他也算是摸出了点规律——首先，宵禁一定不能触发，有大恐怖。
其次，这幻境中的人总喜欢买些有代表性的特殊东西回家，比如什么县衙的判官笔，屠户的宰肉刀。
说来也奇怪，第二日，虽然幻境发生的事没有变，但他却明显感觉到——换人了。
那天天宰肉卖肉的屠户，今天看上去可能还略显腼腆，第二日就变得有些凶神恶煞起来。
然而，没人在乎，他也不敢问。
秦业亲眼看见，跟自己一起被卷进来的小妖是怎么死去的——
有的，离开了房子，触犯了宵禁，几声恐怖的惨叫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有的化为原形后，不知触犯了什么禁忌，上一秒，路过的“人”忽然脖子歪斜，从脖子中冲出一道长满利齿的肉管，将其一口吞入，下一秒，“人”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有说有笑地离开，只留下秦业在原地脊背发凉。
“这是人？这要是人我直接吃！”
受到惊吓的秦业，也只能这样给自己壮胆了。
坐在灯会的河流旁，他迷茫地思考着。
究竟……该怎么离开？
他几乎要疯了。
“什么味道？”
秦业的鼻子动了动，说来奇怪，虽然他本体是玄鸟，但他最擅长的，却是闻味道。
人有人味，妖有妖味。
但自从进了这幻境，他的鼻子就再也没闻到什么味道。
而此时，他竟然闻到了人味？
“啧，有点熟悉啊……不对，好像是之前破庙里诓我那人！”
秦业一个激灵，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也进来了？”
循着气味，他看见了四名书生簇拥着一名满脸懵的道士，正兴致勃勃地猜着灯谜。
即使没有见过脸，他也一下认出，就是那道士！
“死道士，可叫我好找……”秦业的牙几乎要咬碎，但他马上又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逃离这里。
坑死一个仇敌又怎样？还不是出不去！
“借他之手试探一下……按以往的日子来看，应该是所有人都猜出自己要猜的灯谜，如果打破了，又会发生什么呢？”
秦业几乎能百分百地确定，自己要是不做点出格的举动试探这个幻境，迟早死在里面！
……
与此同时，梁明正被四人裹挟着在人流里前进。
他简直怀疑这四个家伙是文房四宝成精，路上的灯谜不管再难，没有一个能难倒他们的。
自己倒是有幸往脑子里多塞了点货，知道了不少灯谜。
忽然，他听见一道男声响起：
“我观察五位许久了，当真是人中龙凤，这灯会的灯谜，仿佛是几位所出一般，谜底信手拈来，小弟不胜崇拜。”
“呵呵，哪里，哪里，谬赞了。”四名书生谦虚起来，梁明则一脸懵——自己毛也没干，就跟着一起被夸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见那名说话的俊秀男子穿过四名书生，直直地向他走来。
“不过，小弟倒是没见着这位出言，莫不是……灯谜太过低级，不屑于出言？”
试水，我的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