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兰梦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促狭地朝霁欢眨眨眼,“欢妹妹可知今年的赏菊宴谁会来么?”
霁欢心道与我何干,可面上还是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身子前倾地问道:“哦?梦烟姐姐可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罢。”
兰梦烟不急不缓地呷了口茶,大有非要霁欢猜上一猜的意思。
霁欢只好托着腮,先是故作冥思苦想一番,最后皱了皱鼻子告饶道:“求你告诉我罢,霁欢是在是想不出来了......”
兰梦烟这才悠悠地开口:“你个傻妹妹,我就问你,除了太后之外,还有谁能引得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们蠢蠢欲动?”
霁欢闻言心中一颤,敛下眸道:“......霁欢愚钝。”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的傻丫头,”兰梦烟以为她是实在猜不出来了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倒是对她的警惕松懈了几分,柔声道:“听说今年的赏菊宴,除了太后会来之外,皇上也会与她一同前往,也会观看我们的比赛哩......”
......果然是他。
霁欢心里叹了口气,抬首扑闪着眼睛望向兰梦烟,语气娇软地道:“哦?那皇上为何今年如此好兴致?”
“那是自然,”兰梦烟笑『吟』『吟』地,“你也不想想皇上的年岁也不小了......”
霁欢:“......”
原来如此。
是了,她依稀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兰梦烟夺得了赏菊宴的头筹,一夜间名动京城,人人都晓得兰家的女儿是名副其实的才女,而刘弘渊应是明苍六年便已经与兰梦烟定下了亲事,好像还是太后执意撮合的,今年已是明苍五年......这样讲来,如无意外的话,刘弘渊这一世也应与兰梦烟结亲才是。
霁欢不知怎的心底浮现一层失落,脑子也有些『乱』糟糟的......
想到那一身玄衣的清俊少年,那句“我心悦你”,那藏有他指尖温度的冰凉柿果,还有那洒落在他肩上的鹅『毛』细雪......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曾经以为千疮百孔的心里已悄然住进了一个人。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一直固执尖锐的『性』子,已经逐渐被那人给软化。
那种感觉又酸又涩,就像摘下一颗还未完全熟透的青果,轻尝一口会觉得酸牙得紧,可过后留于口中的,是难忘的美好滋味。
思及此,霁欢娇艳欲滴的唇翘了翘,敛下的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柔意。
“欢妹妹?”兰梦烟瞧她久久没有言语,心中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开口道。
霁欢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赧然地笑笑:“抱歉,最近老是走神。”
“欢妹妹这定是夜里睡不安稳才会白日里恍惚,”兰梦烟顿时被她的话给吸引住了,面带忧『色』地道:“欢妹妹应及时找大夫看一下才是。”
霁欢大喇喇地摆摆手道:“无碍,都是一些小『毛』病。”
“这样罢,我这有一帖安神的方子,”兰梦烟瞧她不以为意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倘若欢妹妹信得过姐姐我的话,我便让丫鬟到时给你送到府里去。”
霁欢顿时扬起一抹感激的笑:“那便多谢梦烟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