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依霁欢的聪明才智,定是能感觉到那奴才仗势欺人的可恨嘴脸,可她非但没有摆出一副官家小姐的架子不说,面上还依旧保持着和煦笑意,是不在不得不让人叹服
“霜影,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走罢。”霁欢走了几步发现王霜影还未跟上,便回过头浅笑着催促道。
王霜影被她那忽然的回眸一笑给『迷』得失了神,微张着口,喃喃地道了句:“霁欢今儿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人了。”
霁欢眨了眨眼,秋水般莹润的眸子潋滟动人,她无奈又折回来拉过王霜影的手,边走边揶揄地道:“你这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何等美人没见过?可少取笑我了”
“这你就不懂了,”王霜影笑嘻嘻地紧贴着她走,一副十分内行的样子道:“这世间的美人呐,多是美在皮相,可这再美的皮相终会有看腻的一日,那些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则不一样,她们与这尘世中的普通美貌女子的区别之处就是骨相,老话说得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哩”
她在霁欢身上就尤为清晰地感受到,若单从霁欢的长相来论,的确是个清秀佳人不错。一双凤眸像是含着一汪秋水,小巧精致的鼻子,饱满的菱唇,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衬得肤白胜雪,五官整体看来也和谐至极,但这也与这世间一般的美人无甚差别。
可唯独让人难忘的是霁欢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并不完全像一般的大家闺秀,总是千篇一律的娇柔温婉,反倒是在某些时刻能看到她身上显『露』出浑然天成的华贵气息,甚至还有一丝不输男子的铿锵
“好了好了,你这小嘴儿甜得像抹了蜜似的,”霁欢挑了挑眼角,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王霜影白嫩的脸颊:“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不然我都要非君不嫁了”
王霜影被她的话逗笑了,刚要弯弯嘴角就被她扯住了一边脸,只能咧着嘴求饶:“霁欢姑『奶』『奶』,求您饶了‘小少爷’我一命罢”
霁欢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地道:“就该让你长长记『性』,别老是一天到晚地想打趣我。”
两人嬉笑着迈进了罗府大门,霁欢便听到有人再唤她的名字——
“欢儿。”
霁欢抬眸一看,原来是母亲杨氏。
杨氏与吴氏她们站在不远处的曲廊上,正在与别些个赴宴的官夫人们寒暄,正巧看见了她走进来,便含笑招招手,想要唤她过来。
霁欢眸光一闪,便款款地走向她们。
“母亲,各位夫人们。”霁欢敛着眸朝杨氏她们福了福身,礼数周全地问好道。
“哟,这便是李大学士的嫡小姐罢?”其中一个穿着荔枝红掐牙丝缎裙的中年美贵『妇』笑『吟』『吟』地看着她,道。
“这模样生得可真是好呀。”与她站在一起的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也感慨了句,“应是继承了李大学士和李夫人的长处哩。”
“正是小女。”霁欢抬起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回道:“夫人们谬赞了。”
杨氏听了也只是浅浅一笑,温婉地回了句:“欢儿,这两位是兰府的兰夫人及城东徐府的徐夫人。”
霁欢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她眼角余光几不可查地打量了一下方才先开口的那位,原来就是兰梦烟的母亲。
看起来风韵犹存,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当然,在忽视那双也在同时打量着她的精明眸子的前提下。
霁欢嘴角翘了翘,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语气娇软地问道:“兰夫人莫不是梦烟姐姐的母亲么?”
兰夫人先是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面上又摆出一副得体笑意:“正是,李小姐还与我家梦烟识得?”
“这说来话长了,”霁欢一脸惊喜地点了点头,还特意补充了句:“我与梦烟姐姐也算是一见如故哩!”
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宁氏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插』了句:“大小姐可真是长袖善舞,善于社交得紧呐”
杨氏闻言脸『色』一僵,忍不住低斥了她一声:“宁妹妹,休要胡言。”
“是呀,宁妹妹,你说话可要小心些,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李府的女儿喜欢攀关系呢”吴氏也柔声地『插』了句,看似是在帮霁欢说话,可这话一出难免会让兰夫人她们多想。
“三姨娘这话可真是不妥,”霁欢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脆声道:“我与梦烟姐姐只是在绣馆偶然遇见,说了两句话罢了,怎的到你口中变成了攀附之人?”
此话一出兰夫人等人的视线便聚到了宁氏的身上,眼底还划过一丝打量。
霁欢这一句话不但透『露』了宁氏的低贱身份还倒打了一耙,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竟敢逾矩讽刺嫡小姐,这未免会给旁人一种刁蛮无礼的印象,一旦这印象形成,再加上霁欢并没有一丝盛气凌人的回答,孰对孰错便一目了然了。
宁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恼怒地道:“妾身可不敢这么说”
“李夫人,我看您这府上的姨娘可是嚣张得紧呐。”兰夫人睨了宁氏一眼,勾了勾唇道。
这李府的三姨娘长得一张狐媚子的脸不说,『性』子还如此刁钻,真是让人看了便光火
杨氏面上有些挂不住,柔弱的身躯几不可闻地颤了颤,但还是努力维持主母的形象,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回道:“多谢兰夫人的指教,都怪妾身平日里太纵着她们了,出到外头便有些没有规矩了,待回到府上一定好好管教”
这下宁氏的脸彻底地白了,慌不择言地道:“妾身、妾身知错了,还望各位夫人莫要与妾身计较”
站在兰夫人旁边的徐夫人冷笑了声,幽幽开口道:“就你这等低贱身份也配与我们说道,真是可笑至极,你应该庆幸你家夫人菩萨心肠,若是到了本夫人的府上那就不是简单的管教了。”
宁氏吓得脸上血『色』尽失,只能无助地望了眼杨氏,可杨氏此刻却没有看她,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