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宫倒是要听听你如何解释。”刘初容眸中已含冷意,强忍着怒气道。
替她捏着肩的婢子不满地道:“公主,小的认为这李小姐定是不怀好意,想要唬弄您哩!您可千万莫要上当了......”
“多谢公主。”霁欢则是全然没有理会那婢子的谗言,将那扯下来的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展示给刘初容看,“其实从上一回赏菊宴,有幸见到公主之时,小女便发现了公主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既不像是普通花香,也不像是一般的熏香......”
刘初容听了颔首道:“不错。这是本宫夫君前些年远在北疆征战,班师回朝之时给本宫带回来的异国香料,本宫觉着这香味十分独特,便让丫鬟们经过好几道工序,最后制成了香囊,有什么问题么?”
“是呀,这香囊会有什么问题?自打公主佩挂在身上,可是有好几个官夫人直追着询问哩......”婢子也有些疑惑地附和道。
霁欢闻言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地道:“怪不得,倘若小女没有猜错的话,公主一直迟迟未能有孕,原因便是出在这个香囊身上。”
“什么?”刘初容惊呼道,“这不可能!”
霁欢看着她难掩讶异的神色,似是在意料之中,她沉吟片刻,随即抬眸看向刘初容:“公主可否让小女拆开这只香囊,只要将这香囊里的香料现出来,一切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
刘初容半信半疑地觑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摆摆手:“你拆开罢。”
在众目睽睽之下,霁欢从容地接过婢子递过来的一把银剪子,三两下便将那一只做工精巧的香囊给剪成了几片,只见她拈其一小撮里头的香料放到鼻间嗅了嗅,才抬首道:“果然不出小女所料,这香料里面含着麝香。”
“麝香?”刘初容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道。
“不错,”霁欢笃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将那一小撮香料在手心拨拉开,拈起其中一小块淡黄色递给一旁的婢子,让那婢子呈给刘初容,“这麝香本就有活血的功效,而且还有天然避孕的作用。对于有孕和想要怀上子嗣的女子是不适宜佩戴在身上的,小女大胆猜测,公主的身子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常年佩戴这含有麝香成分的香囊,才一直未能如愿以偿地怀上身孕,而那些个大夫一般都会关注于调理内在,往往会忽视了身边最简单的原因。”
刘初容被她这一番话说得面上血色尽失,内心震撼不已,一时间竟没有缓过来,她死死地盯着那婢子递过来的残余香料,不敢相信地低声道:“这怎么可能......”
“公主莫要太过忧心,”霁欢将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眼里,柔声开口道,“罗将军一介武将,恐怕也不识得什么香料,只是觉着好闻便赠与了公主罢了,如今知道了原因还能补救,公主还如此年轻,想要怀上子嗣定不是一件难事。”
刘初容眸光颤了颤,似是被她那一番熨帖的话给安抚住了大半的情绪,神色稍缓地轻点了下头,同时还深呼了一口气:“也罢,都怪本宫不小心,竟没有发现这异国香料中混杂着一味麝香,这怪不得他人。”
“既然公主已经解决了这件心头大事......”霁欢觑着她明显好了许多的脸色,心才放了下来,面上含笑地道。
刘初容闻言倒是没有反驳她,而是干脆利落地颔首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也罢,今日你一上府,就给本宫解决了两件萦绕心头已久的大事,再不松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秋梨,明日就将本宫名下在桃街上的三间米铺的契子送到李府。”
那唤作秋梨的婢子愣了愣,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什么?三间铺子?”
公主经要将那价值千金有余的米铺白白送给那位李家小姐?而且还是一连三间......
霁欢也跟着怔愣了一下,见刘初容并无玩笑之意,忙摆摆手道:“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女今日前来不是为了让您送小女铺子的,小女可用等值的银钱去买......”
“李小姐这话说得本宫就不爱听了,”刘初容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垂眸把玩着左手戴着的和田玉镯,不以为意地道,“你今日前来,是帮了本宫大忙,不过是几间铺子罢了,算不得什么。就当做是给李小姐的一点谢礼,李小姐就收下罢。”
霁欢闻言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道出推拒之语,朝刘初容行了个礼,道谢道:“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公主的厚礼。”
若是这时候她还再三拒绝,依着刘初容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定是会惹得她不快,说不定还会将好不容易在她心中积攒起来的好感立即败光。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毕竟就如她所说,自己的确解决了她多年的一块心病,哪怕是作为天家人的又安公主,下嫁给罗将军后也不能免俗于这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呐......子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果然还是摆在第一位的么?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得紧,”刘初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凉声开口道,“想必是早就打算好了才递拜帖到府上来的罢?早就打听好了本宫近日丢失了爱犬,也早就料定本宫对你有点兴趣,也早就知晓了本宫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心病是什么......这李大学士还真是生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好闺女啊。”
霁欢闻言心猛地一惊。
她就知道,依照刘初容的聪明才智,这点雕虫小技根本瞒不了她多久,只是没想到她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自己,还能忍着不拆穿......
“本宫一开始不拆穿你是想要看看,你这小妮子究竟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刘初容波澜不惊地瞥了她一眼,像是知晓霁欢心中的疑惑一般,径自开口解释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有那么几分本事......早在赏菊宴,本宫就料定你并非池中物,只是不知日后是哪位少年郎能够有幸娶得你为妻罢了。”
说完还感慨地啜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