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安当即皱着眉道:“为父与你一道。”
瞧着他那冒着青筋的额面,像是要将那可能是凶手的嬷嬷碎尸万段。
杨氏见状也想要跟上去:“欢儿,为娘的与你一道去,倒是要瞧瞧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存着如此恶毒的心思......”
“母亲您还是留在此处罢,您一宿未曾合眼,身子怕是受不住,”霁欢停住了脚步,摇摇头道,“欢儿与爹爹一道去便是。”
杨氏闻言只好点点头:“那好,我便在房中守着辰哥儿,以免再生变故。”
霁欢答应着,迈着匆匆的步子与李和安一行人往李府的柴房赶去。
约莫过了三刻钟,霁欢一行人便走到了李府的西南角,相对较为偏僻和人烟稀少的柴房。
因为关押了人在柴房里头,所以今日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守在外头,腰间还系着一把铜制钥匙。
“老爷,大小姐。”那仆役远远地便见到了李和安等人,垂着首恭敬地朝其行了个礼。
李和安此时已是怒火难遏,眉头紧锁地道:“那人可是已经在里头了?”
“回老爷,那嬷嬷今日被小的瞧见一人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地就要往后门走,便被小的一个擒拿拦了下来,如今人倒是好好的,在里头呢。”那仆役老实地点着头,边掏出系在腰间的钥匙开锁,一边依言答道。
只听“吱呀”一声,那老旧又布满灰尘的木门开了,里边一片昏暗,只有一个小窗格透了一丝日光进来。
李和安和霁欢迈进了那柴房门槛,眼睛因这昏暗的光线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眯着眼扫了一圈被发现那个缩在柴火堆旁的身影。
“就是她?”霁欢皱着眉道。
“回大小姐,错不了,正是那贱奴不错。”跟着走进来的仆役信誓旦旦地道。
李和安还维持着一丝理智,扬了扬下颚:“去,将她给老爷我抓出来。”
“是,老爷。”仆役得令,走前两步将那蜷缩在地的一团身影,像捉小鸡似的给提了起来,一把丢到了离李和安、霁欢不到两步距离的跟前。
“老爷饶命!小姐饶命呐!”那一团先是吃痛地叫了声,而后跪伏在地上,身子抖如漏筛一般地告饶。
李和安终是忍不住了,抬起便是狠狠的一脚,将那嬷嬷整个踹翻在地!
“好你个贱奴!竟敢如此歹毒!”李和安气得双目赤红,颤抖着唇暴叱道。
“是呀,咱们府里好吃好住地供着你,你竟然生了这般腌臜心思,敢毒害小少爷!”跟在后头的紫菱也气愤地扬声道。
“哎哟——”那嬷嬷被他一脚踹到了心口,凄厉地哀嚎了一声,可也顾不得揉上一揉,浑身一震地又跪好在地上,哭喊着道,“奴才没有啊!老爷饶命!奴才真的没有毒害小少爷!”
李和安见状更是暴怒:“你还敢狡辩?!”
说完像是还不解气,又要上前再踹一脚,却被一旁的霁欢给及时拉住了。
“爹爹息怒,欢儿觉得此事不大对劲。”霁欢眯着一双清亮凤眸,借着那昏暗不明的光线打量了好一会儿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影,赫然发现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身形瘦弱的嬷嬷,而是另一个身材丰腴的嬷嬷。
李和安动作滞了滞,依旧难掩怒气地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霁欢好声好气地又拉住他道:“爹爹您先容欢儿再问多几句,若是欢儿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嬷嬷便任凭爹爹您处置了可好?”
李和安这才强行按捺住怒火,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你问罢。”
那原本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受死的嬷嬷听了,像是有生起了希望,睁开眼忙不迭地跪爬着要去扯住霁欢的裙摆,哭喊着道:“大小姐饶命啊!您救救奴才,真的不关奴才的事,真不是奴才害的小少爷呀,就算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
霁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声音冷淡地道:“要想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但是接下来本小姐问你的话,你都要如实回答。”
“奴才定是知无不言,知无不言!”那嬷嬷连声应着,头发散乱,面上鼻青脸肿,一副令人不忍直视的模样。
霁欢这才面色缓和了些,清了清嗓子:“本小姐问你,昨夜你在何处?”
“奴才、奴才因为有些头昏脑热,早早便入睡了......”嬷嬷抽抽噎噎地答道。
霁欢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那为何又有人瞧见你偷偷摸摸地拎着包袱要出府?”
“回大小姐......”那嬷嬷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而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小少爷中毒之事,整个院子都已经知晓了,大家都惶惶不安,生怕会被怀疑上,奴才也是,在睡梦中惊醒后第一时间便是想要收拾好东西,生怕夫人一声令下就要将咱们这些奴才给拖到乱坟岗埋了......奴才本就胆小,实在是受不住了,就趁着大家伙忙乱之际想要逃出府......”
说到这,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霁欢的面色,又忙不迭地解释道:“可是奴才敢对天发誓,小少爷中毒,真的不关奴才的事情呐!奴才才刚进府不过五日,巧云姑娘又是个心细的,断是不会让咱们这些生手的奴才去伺候小少爷......奴才连小少爷的身都近不得,又哪来的机会下毒呢?”
说完她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满脸泪痕地看着霁欢和李和安,像是在期盼着他们能够大发慈悲,饶了她。
霁欢柳眉轻蹙地盯着她,像是在考量她这一番话的真伪,但瞧着她那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一下竟有些举棋不定。
“欢儿,依着为父看她这样子定是做贼心虚,才会带着细软潜逃!”李和安还是气愤难当,望着她的眼里似是长着火焰,恨得牙痒痒道。
霁欢却是摇摇头:“爹爹,恐怕......不会是她。”
“你又如何能够得知?”李和安皱着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