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谢谢祖母……”北琛激动的哽咽。
“哎呦，竟是澄泥砚，祖母可真偏心，只给三弟，不给我和大哥。”北润凑过来，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
老夫人被他摇的头都晕了，“你要是有琛儿一半的懂事，不用你说，祖母也送你。”
“好了好了，快放开你祖母，成天没个正行。”季氏无奈上前，将跳脱的儿子拉开。
“娘，当着三弟和小妹的面，您就给我留点面子成吗？”北润红着脸，嘴里咕囔道。
“要面干嘛？做面糊糊啊。”
“娘！”
老夫人被逗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那手指点着北润的脑门嗔他皮猴一个。
“若没有孙儿这个皮猴，可就没人能逗您笑了，指望大哥和三弟？切，三弟还有可能，虽然温和呆板，好歹还知道变通，不像大哥，不吓唬人就不错了。”
北润毫不客气的将自家同胞兄长和弟弟，挨个的损了一遍，最后狠狠的夸自己，“说来说去，也就只有孙子牺牲一下逗您笑，祖母，孙儿可是孝顺着呢。”
“所以啊，日后您有好东西，不能老想着大哥和三弟，要多为我这个甘愿牺牲自我体面的孙子想想，比如说，把好东西藏起来，偷摸的给我啊。”
北润腆着笑脸凑过去，一边刻意压低声音，一边冲老夫人挤眉弄眼。
直把老夫人笑得岔了气，穆嬷嬷捋了好一会，方才缓过劲儿来。
“你呀，就知道耍宝，老三素来懂事，以往你们兄弟三个，老二像最小的，如今你们的小妹回来了，倾儿可是最小的，你们兄弟三个，可要当好兄长啊。”
也许是乐极生悲，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如是叮嘱三个孙子。
北倾原本看戏看得挺乐呵的，没想到老夫人突然说出这等话来。
看出老夫人的伤怀来，有心逗趣道：“祖母，三位兄长很照顾孙女的，不只是三位兄长要当好哥哥，孙女也要当好妹妹。”
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不只是要当好妹妹，还要当好祖母的好孙女，伯母的好侄女。”
北润张张嘴，刚要接话，谁知道，一直沉默的蒋氏抢了先。
“倾儿说了，我也想说两句，我这个人啊，掐尖好强，又善妒见不得人好，这些，我都知道，琛儿也说过我了，别的我也就不说了，只说，以后啊，我要当个好儿媳妇，好娘亲，好婶婶，好伯母。”
蒋氏素来好面子，如今当着几个晚辈说出如此承诺来，可见其决心。
人对与错，其实都在一念之间。
这些日子，北琛自打回来，得知他娘被禁足的前后经过，便时不时的过去开导。
尤其在经历了春蟹宴后，北琛也明白了登高易跌重的道理，以此更是开解他娘。
其实蒋氏人心不坏，就是小家子气了点，正如她所说，她掐尖好强，善妒见不得人好。
但大方向还是懂的，尤其经过儿子潜移默化的开解，更是想通了不少。
本来并未下此决心，在看到老夫人为自己的儿子收集澄泥砚后，一瞬间，想不通的也都通了。
……
蒋氏是长辈，她的话，几个晚辈不好接。
老夫人不同，她是嫡母，更何况，她也想点醒蒋氏这个不着边的儿媳妇。
如今，听到她如此说，可算是安了心。
“你能想明白就好，咱们北家，人口简单，比之那些子孙兴旺的大家族，本身就落后一步，若是再不齐心，岂不是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蒋氏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母亲说的是，是儿媳糊涂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主动执起她的手，轻声道：“咱们婆媳俩，也相处了近二十年，我这个嫡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明白，虽然老三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我老婆子自认，并未亏待过他。”
“老三是这样，琛儿自然也是如此，其他的我不求，只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北。”
蒋氏微动，张张嘴，最终所有的话语，皆化作一声郑重其事的‘恩’！
当天的晚膳，亦是在福禄苑吃的。
相较于头一天，今日的氛围更是祥和温馨。
北倾眼睛含笑，望着眼前一派子孝孙亲的情景，油然生出雄心壮志的豪迈之情。
家和万事兴，一家人一条心，何愁家族不兴，北家不旺！
前方哪怕是万千荆棘悬崖，只要同心协力，总会迈过去。
……
月半高悬，偌大的北国公府陷入深夜的宁静之中。
突然，某一处亮起火光，不一会的功夫，火舌蹿高，通红的火光染红了黑夜。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北倾坐起来揉揉眼，“怎么了？”听到外面的叫嚷声，不解道：“出什么事了？外面怎地这般吵闹？”
竹清一边伺候小姐起身更衣，一边道：“大厨房那边起火了，火势不小，咱们院子离着大厨房最近，恐怕会烧到这里来，大夫人派人来传话，让您先过去大夫人的院子。”
闻言，北倾顿时清醒了过来。
“怎么好好的突然起火了？”
“起火原因尚且不知。”
主仆二人说话间，外面传来王伯急切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起身了没？”
“你出去看看，剩下的我自己来。”
不一会，竹清便回来了。
“小姐，火已经烧过来了，咱得快些。”
北倾也知情况紧急，即便是想问什么，深知此时不是时候，同竹清加快手上的动作。
出来时，天际一片通红。
大火已经蔓延至倾城苑的后厢房，眼瞅着，马上就要烧到正院来了。
周遭皆是拎着水桶跑去灭火的下人，可，不但没有见效，反而越烧越旺。
加上今日傍晚起了风，有了风的助力，火苗就像疯了一般四处蔓延。
目睹这一切的北倾拧眉，问身边的竹清和竹韵，“若是起火，用什么法子扑灭最为有效？”
两个丫鬟一时无措，许是没有想到，小姐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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