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先前便在街上认出了二哥，为何当时没有认？而是选择如此大张旗鼓的相认？”
北润目光一顿，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北琛，“你，你在怀疑她？”
“不错，难道我怀疑她不应该吗？”北琛并没有隐瞒自己怀疑千诗蕴的事实，他确实在怀疑她，因为她的一切都值得怀疑。
也许，她真的是当年的小姐姐，但他一样会怀疑，还是那句话，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他不是二哥，沉浸在与青梅竹马相逢的喜悦激动中，且先不说如何，当年的他尚在年幼，对千诗蕴的印象也仅限于有这么一号人，她对他很温柔，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再说了，他可不像二哥那样，是他喜欢的人，因为喜欢，所以被蒙蔽其中，因为喜欢，所以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态，他怀疑千诗蕴也是情理之中。
北润说不出话来，三弟的话，他无法反驳，因为他说得在理，他没有资格要求他不去会怀疑千诗蕴。
“你还想问什么，问吧。”
“二哥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北琛并未因北润表现出来的无力无奈而退步，问清楚原因，是他的原则问题。
二哥被蒙蔽了双眼，他却没有，小妹并不知道当年的一切，也不知道二哥和千诗蕴当年的情谊，因而她不了解二哥和千诗蕴之间的种种。
他不一样，他是当年的人之一，他必须要保持十二万分的理智，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她说不方便，不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是有人拉着她还是她无法靠近我们？”北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犀利，没有任何退让的迹象。
也不怪他如此，主要是千诗蕴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让人想不怀疑都不可能。
北润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回答什么，低着头，再次沉默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点点的收紧，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吱声。
“回答我！”他一向坚信自己的直觉，若没有说服他的理由，很难让他摆脱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怀疑。
尤其牵涉的还是他的亲人！
“因为皇上，你满意了吧！”北润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北琛，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北琛讶异，这怎么又扯上皇上了？
“说是因为皇上，倒不如说是因为小妹，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人。”北润缓和了气息，哑声叙述当年的另一件往事。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北润其实也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并没有亲眼见到，是从千诗蕴那里听来的。
因为姑姑是瑶贵妃，哥哥是皇长子，千诗蕴可以说是皇宫的常客。
那时候的秦之昂尚未被静太妃接到身边抚养，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失去母妃的庇佑，没有外家的护佑，在宫里活的可谓是如履薄冰，就连宫人，动辄对他打骂。
有一次，千诗蕴碰到了，将年幼的秦之昂从宫人的手中救了下来，两人并因此而成了朋友，秦之昂告诉她，他的名字。
且还在当时承诺过她，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待他当上了皇帝，便让她当皇后。
这番话，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约定，且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
那一年，秦之昂八岁，千诗蕴七岁，北润七岁！
“稚子之言，如何能当真。”北琛不屑，当年的他们尚在年幼，幼时的童言童语，如何能当真，不过是稚子之言罢了。
“你真这么认为的吗？或者说，你觉得皇上也这么认为的吗？”北润抬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先前他虽然很快被人带回来了，但是，就在那短短的数息间，他有偷偷的打量过秦之昂，虽然在那期间，秦之昂并未做什么，甚至也不曾多看千诗蕴一眼，但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并没有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也就是说，他一直记得千诗蕴，也一直记得当年与千诗蕴所达成的约定！
“那又如何？皇上虽然赦免了对千家世代三辈的问责，但，千家当年谋反在先，在世人的眼里，千家就是戴罪之身，包括她千诗蕴，就算皇上当年对她许下了皇后之位的承诺又如何？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皇上了！”
更何况，现今的皇上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北琛一点也不怀疑秦之昂对北倾的感情，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秦之昂是如何对北倾的，他都看在眼里，眼见为实，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就算当年的秦之昂对千诗蕴许诺了皇后之位那又如何？
就算皇上同意了，文武百官会同意吗？他们北家会同意吗？依着小妹的性子，她会同意吗？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任人欺凌的皇上了，千诗蕴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千诗蕴，时光的海潮中，早已变了。
“二哥，若是小妹知道这件事，她会怎么想你？”怪不得小妹在时，二哥什么也不说，而在小妹前脚离开，后脚他稍稍一逼问，就什么也说了。
原来是这样！
北润苦笑，“我也没办法，她若是怨我，那便怨好了。”
仰着头，通红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北琛突然灵光一动，“二哥你，你是什么时候将玉佩给千诗蕴的？在当年千家出事之前，还是在今日？”
“今日。”北润没有多想，如实回道。
“那好，二哥，我且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要娶千诗蕴？”
“真的？”
“不是因为小妹？也不是因为皇上当年对她所许下的承诺？也不是因为皇上和她之间的约定？”
北润一愣，然后笑了。
“三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否认，期间也有这些的因素，我并不想因为她，让皇上和小妹有隔阂，当然，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因为我想娶她，因为我心悦于她！”
北润在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再隐瞒什么。
也是，连千诗蕴的身份及她和秦之昂的约定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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