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北琛不解的看向文元，对方只是冲他点点头，然后再没有其他的暗示了。
那就等吧。
他不知道秦之昂所谓的等是多久，在等待了两刻钟后，北琛便想出去，当下起身告退，谁知，却被秦之昂给拒绝了。
理由只有三个字，耐心点。
没头没脑的理由，让他更为不解，想问什么，但看皇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到嘴的问题只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好在，并没有太久，这归功于皇家暗卫的效率高。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冒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主子，殷府公子殷景于半个月前因病故去……”
“咳咳……”黑影说话时，北琛正在喝茶，当下便被呛到了，剧烈咳嗽。
通红着脸：“这么巧？”
相较于北琛的过度反应，秦之昂一脸的平静，神色莫测，好似早已猜到了一般，挥手让人退下。
待房间中归于平静后，北琛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殷景，殷景，竟然是他！
果然，之前的直觉是对的！
唇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深邃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如同深渊一般。
北琛并没有错过这一幕，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寒意顿时自脚底蔓延，攫住他的咽喉，好似下一刻便能将他掐死一般。
其实秦之昂并没有做什么，但北琛仍忍不住的心生寒意及畏惧感，有些人就是这样，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将人震慑住。
“皇…皇上……”
“恩？”尖锐的目光扫了过来。
北琛浑身一僵，干咽了口唾沫，“要不要将千诗蕴带来证实恩，证实一下？”
秦之昂周身的凌厉逐渐收敛，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案面，在沉默一会后，随意的抬手摆了摆。
不用北琛再说话，文元极有眼力见儿的领命退了下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内归于安静，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气氛诡异沉寂，透着令人窒息的沉闷。
北琛自觉信息量太过庞大，他至今还没有消化完全，之前吧，他确实觉得殷景不简单，也派人去调查过，只不过，调查得来的结果却很普通，并没有异常。
乐阳殷家公子，在当地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不是很出彩，但也不属于无名之辈。
在确定殷景并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之后，他也就将此人抛诸脑后了，关键也是他再也没有纠缠过来。
便只当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说实话，若不是方才看到皇上写下的那两个字，他都快要把殷景这个人给忘了。
哪里又能想得到，他所认为无关紧要的路人，到头来，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心机深沉之人，甚至，有可能便是他主导了整件事。
不，不是有可能，而是就是他！
想到他之前对北倾的迷恋和纠缠，北琛再没有半点的怀疑。
和北琛一样，秦之昂在盛怒过后，微微晃了神。
这次，他承认自己走了眼，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殷景造成的！
眼底迸射出狠厉，若是殷景此时在这，下一刻，便会被五马分尸剥皮抽筋！
就在两人各有所思之际，文元回来了，带着千诗蕴。
不过只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千诗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倒不是说外表之类的，而是她整个人的气场和气质，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好像所有的生气被人尽数抽走了一般。
出乎所有人意料，进来之后，千诗蕴竟然主动开了口，“你们是如何知道北倾没有死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秦之昂，垂放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吱的脆响声。
如何知道的？
是那个素未没面的男子用他的命换来的！
只是，他没有说，北琛没有，文元也没有说，关于梓邛，他们默契的保持沉默。
不管一开始梓邛抱有什么目的，对北倾又生出了怎样不该有的心思，他都是值得尊重的，仅凭他不惜背信承诺将消息透露给他们这一点，便理应值得感激。
还是那句话，若没有梓邛，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那副冒名顶替的骸骨，恐怕会以尊贵的身份下葬。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若不是梓邛，他们这一生，怕是都不会知道，在乌兰，北倾还活着！
“这重要吗？”看出秦之昂隐忍的怒意，北琛抢先开了口。
千诗蕴一愣，继而抿了抿唇，“你说得对，不重要了。”
他们已经知道北倾没有死，如何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虽然从始至终没有人告诉她他们已经知道北倾没有死的消息，但从得知他们想进入乌兰后，她便知道，他们知道了。
“倒是你，你很奇怪。”事情发展至今，北琛不想再和她卖关子了。
“哪里奇怪？”
“不奇怪吗？明明殷景是你心爱之人，为了他，你不惜牺牲自己，大无畏的精神令人敬佩，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容人心胸比你的精神还要……唔，令人意外。”
千诗蕴闭着的眼睛霍地睁开，上下嘴唇颤栗，一脸的不敢置信，但也只是维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木然模样。
他们能知道北倾没有死，且在乌兰，那知道殷景的身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从她的反应来看，方向是对的，果然是殷景！
北琛与秦之昂交换了下眼神，晦暗不明。
“从第一次见到殷景，同样身为男人，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对我妹妹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有夫之妇，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千诗蕴手上锁着铁链，此刻铁链叮当响。
北琛淡淡的瞟了眼，看到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眼底异光闪过。
“亏你为了他，配合他的行动，到头来，却是成全了他，我很怀疑，你在殷景的心目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是下属？是女人？还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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