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倾抽了抽嘴角。
是想说她眼光好吗？
可惜，对于十六岁往后空白的那两年，她没有丁点儿的记忆，至于她和秦之昂之间的种种，也皆全靠猜测。
所以，对于周嬷嬷佩服到五体投地的语气，她没有任何感同身受的触动。
不过，倒是很感兴趣记忆中空白的那两年。
“嬷嬷，因为一些缘故，对于回京后来这两年的记忆缺失不少，您老可知道一些？”
周嬷嬷也没有多想，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出现记忆断片儿的情况，因而，丝毫不曾往北倾不是记忆断片儿，而是压根儿就失去了这两年的记忆上面去想。
只见她摇摇头，“当初您只带着竹韵竹清两个丫头回京的，老奴具体如何也……”
“不用具体不用具体，您老只需将知道的跟我说说就成了。”不自觉的，北倾表现出了急切，那种迫切感，想必除了她本人之外，恐怕谁也不能了解。
周嬷嬷素来对北倾有求必应，加上北倾自小便表现出了比同龄人懂事稳重的形象，所以，周嬷嬷她老人家丝毫没有多想，更不曾多问。
“老奴还记得，那是三月底的一天，京中老夫人派人来接小小姐进京，为您择夫婿……”周嬷嬷面露疑惑，“谁知您当时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当天便不顾姑爷和小姐的劝阻，带着竹韵和竹清两个丫鬟连夜赶路回京……”
北倾眸光闪烁，不动声色问道：“我当时可是着急嫁人？”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或者我那时有了爱慕的心上人？”
周嬷嬷脸色丕变，急忙伸手捂住北倾的嘴，惊惶的四下看了看，除了她们二人外，周围没有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上北倾疑惑不解的目光，周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小姐，您现在是贵人，是皇上的妃嫔，方才的那些话日后切莫再说了。”
“哦。”北倾也知自己方才过于急切而口无遮拦了，有些心有余悸的四下看，没有看到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后，长出了一口气。
秦之昂就是个小气鬼，且是个醋坛子，若是让他听到了，指不定怎么没完呢。
“嬷嬷你接着说。”
“当时小姐和老爷也想不通，您只说是想老夫人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周嬷嬷至今还有些想不明白，不只是她，老爷和小姐皆看得出，所谓的想老夫人着急回京，只是小小姐找来的一个借口。
小小姐的固执性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只要她不乐意说，谁也问不出半句话来，加之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
所以，小小姐着急回京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解不开的迷。
只不过时过境迁，后来也不曾发生什么相关的事宜，便就此搁下了。
如今再次提起，周嬷嬷的疑惑丝毫不减。
“小小姐，您当时着急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北倾尴尬一笑，讪讪的含糊过去，心道，她要是知道，也就不会有之前口无遮拦的猜度了。
“后来呢？”
“后来您平安抵京，再次传来消息，便是您即将入宫选秀了，再后来，您入了那吃人的皇宫，成了正五品美人……”
周嬷嬷远在北城，关于她回京后发生的一应事，了解的并不多，且因距离的缘故，这中间跨度也比较大，所以，北倾并没有从周嬷嬷这获得自己想要的讯息。
许是习惯了，亦或是早有预料，她倒也不觉得失望。
回京后所遭遇经历的事，相信待回到京城后，会有些答案，这一点倒是不急，眼下的问题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那般亟不可待的回京。
想到自己之前的口无遮拦，北倾眸光闪烁的厉害，难道随口一说的一句话，一语中的了不成？
这般想着，低声问周嬷嬷：“嬷嬷，您告诉我实话，在回京之前，我真没有心上人吗？”
周嬷嬷很果断的点点头，“没有的，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您自小到大，身边便不曾出现过异性，更不曾有过特别交好的公子。”
以前，小小姐深居简出，若是与异性接触过，老爷和小姐必然会知道。
所以她很肯定，没有！
那就奇怪了。
北倾托着下巴沉思，唯一且最大的可能性否定了，那么问题就来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着急回京？
像嬷嬷说的，只是想祖母了？
呵呵，这个理由别说是骗旁人，就是自己也骗不了。
当初他们一家离京时，她不过只有五岁多一些，期间有两年的功夫，她的记忆是处于真正断片儿状态，对于祖母的记忆，随着时光的变迁，也早已淡化，只记得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家。
要说她是因为想祖母了，方才急着赶回京，是绝对不会信的，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老夫人派人来北城时才想？
况且，就算是真想，那也不必急于一时赶路吧？
老夫人好好的在京城，又跑不了，单是这一点，便是如何也解释不过去的。
最关键的一点，当时她连父母的劝阻都不顾，固执的只带了两个丫鬟回京，便是以上理由中最为矛盾说不过去的一点。
着急婚事也就更不可能了，周嬷嬷很肯定的对她说，自己没有心上人，或者特别交好的异性，而且根据十六年的记忆，也确定周嬷嬷说得是事实。
既不是想祖母，也不是着急婚事，那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那般着急赶回京？
那般的匆匆忙忙，就好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想至此，北倾的目光猛地一凝。
所有的可能性排除，那么，就只剩下这一个才能解释得清她当初的反常。
那么，新的问题就又来了，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自打跟着父亲来到北城，十一年，很少回京，根据她的记忆，最后一次回京还是在她十岁那年，跟着父母回京过年。
除了家书往来，她与京城那边根本没什么联系，所以，所谓的出事，定然不会和北家有关，不然，周嬷嬷刚才就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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