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
佳儿歪着小脑袋一脸的懵懂。
“对，就是伤心，而且还很难受，佳儿忍心看倾儿姐姐伤心难受吗？”
“不愿意，佳儿不愿意姐姐伤心难受。”
“那佳儿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好吗？只有倾姐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处理啊。”
“可是……”佳儿心动了，可是想到她的娘亲，就又犹豫了。
最后在北倾的糖衣炮弹的攻势下，佳儿可算是说了。
佳儿年龄小，表达能力有限，好在北倾有耐心，加上脑子转得快，倒也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
赵琴娘上午带着佳儿回去后，母女俩吃过午饭歇了歇，就又出门了。
赵琴娘想着用自己赚到的银子买点东西送给北倾，礼物不在贵重，主要她想尽点心。
带着佳儿挑选礼物的时候，遇到了外出的庞雅，庞雅知道赵琴娘的身份，这一个多月来也多次来寻赵琴娘，为的就是想知道当时究竟是谁命她的姑父斩了何永明的。
也想知道为何要斩他，他究竟所犯何罪。
原来当初庞守福求了赵琴娘，在庞雅生下孩子之前，将何永明的所作所为暂时瞒着，赵琴娘同意了，对于庞雅，她可谓是惺惺相惜，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所以，即便是庞雅无数次找她，她也口风极紧，一点端倪也不曾透露出。
而今日亦是不例外，只是，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
赵琴娘虽然是何永明的前妻，庞雅对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敌意，虽然不熟，但关系并不僵，属于见了面能打个招呼的那种，也就仅限于如此了。
庞雅一直知道赵琴娘的日子过得不富裕，因而很好奇她在挑选礼物，正是因为太好奇了，所以竟然忘了这一个月以来，每次找赵琴娘时的开场白。
其实说忘了，倒不如说时候不对，周围有那么多的人在，好面子的庞雅便下意识的忍住了。
这一好奇不要紧，赵琴娘还没回答，佳儿嘴快的先说了，告诉庞雅，礼物是要送给一个姐姐的，然后还特别兴奋的告诉庞雅，姐姐是个好人，是她和哥哥的恩人。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仔细一琢磨，庞雅便联想到了何永明的死上。
她虽然不知道何永明因为什么被处死，但她知道何永明踢了何源一脚，差点将何源踢死，然后何永明就被处死了。
两边一联想，庞雅便有了怀疑，偷偷的跟在赵琴娘母女后面来到了客栈。
她身边的下人早已得了庞守福的吩咐，因而在她跟着来客栈时，便去通知了庞守福。
本来庞雅只是有点怀疑，毕竟佳儿说的很笼统，直到看到她爹匆匆赶来，当下便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所以便有了后面的吵闹。
庞雅是个骄傲的姑娘，她早已受不了所有人知道真相，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然不会轻易罢休，非要弄个明白不可，因而，不论庞守福如何的劝，她铁了心要见佳儿所谓的恩人。
*
了解完整个经过，不得不说，庞守福真是煞费苦心啊。
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是费尽了一切。
北倾叹了口气，主动对庞雅道：“我就是佳儿口中的恩人。”
在庞雅开口之前，北倾接着道：“但我只是救了源儿，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既然庞守福为了庞雅煞费苦心，她自然不会让他的苦心白费。
庞雅瞪大眼睛，“真的？”
“自然。”北倾眼神毫不避让的与她对视，以行动告诉她自己所言非虚。
即便是这样，庞雅还是不怎么相信，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
一看就是个固执的姑娘。
北倾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说道：“庞小姐，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幸福，你要记住，当父亲的是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庞守福感激的冲北倾一笑，然后对庞雅道：“雅儿，何永明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不重要了，即便是再去追究，何永明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大夫说你最近身子并不稳妥，忌心思重，须得平心静气，否则于你腹中孩儿不益，听爹的话，别再难为自己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啊。”
庞雅苦笑一声，“爹，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要瞒着我，我知道，知道相公已经死了，就算我找到下令斩了相公的人，相公也不可能复活，这些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弄个明白，弄清楚罢了。”
“身为相公的妻子，若是连相公是因何而死，午夜梦回我也无法安生的。”
这是自何永明死后，女儿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且说得是她的心里话，怎能不让庞守福动容。
差一点，差一点他便忍不住了，嘴巴张了又张，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
见状，庞雅不免失望至极，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结果她爹还是不告诉她，当下不禁悲从中来。
一时间，厅中只余庞雅的哭泣声回响。
北倾看着流泪哭泣的庞雅，看着她眼睛里的愤怒以及无助，脑子一抽，脱口道：“你确定想要知道？”
此话一出，不只是庞守福吓了一跳，就连北倾自己也吓了一跳。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即便是后悔，也收不回来了。
“若你非要弄个明白，我便告诉你。”
“是，我要弄个明白！”庞雅十分坚定道。
北倾点点头，“庞小姐，你已然是个成年人了，要知道，成年人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希望你能在知道真相后，能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我知道，你说吧。”
“恩。”
就在北倾斟酌用词，如何起头时，庞守福却在这时候要求道：“夫人，能让小人说吗？”
闻言，北倾挑挑眉不语。
“既然注定瞒不过，小人想由小人亲口跟她说，毕竟，事情发展至今，也有小人的责任。”庞守福喟叹道，他也想明白了，继续瞒下去，不只是女儿会累，他也累，其他人也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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