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昂皱着眉看她，“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将绣球扔到了侍卫长怀里。
“我知道，这是个意外。”北倾歪着头，脸上挂着浅笑，她虽然在笑，但内心深处却膈应极了，真是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意外啊。
“主子恕罪，属下失职，望主子责罚。”侍卫长将绣球扔给属下，抱手请罪。
秦之昂没有理他，眼睛直直地望着北倾，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这时候，一道呼喊自人群中发出：“贤婿贤婿……”
人未到声先至，紧跟着马富商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欲要靠近，被人拦下了。
“这是……”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更不要乱叫。”文元越过人群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马富商。
“你是……”
“在下是我家公子的管家。”
文元本来是留在马车上的，只不过方才瞧着情形不对，这才赶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然后不再搭理文元，脸上堆满笑容地看向秦之昂：“贤婿，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你既是接了绣球，小女……”
“在下方才说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更不要乱叫。”
先是被阻拦，又是被打断，马富商本来的好心情顿时不美了，眯着眼看向说话的文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吗？”
“你们这是不认？”
马富商不乐意了，声音变得尖锐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你家公子伸手拦下的绣球，抛绣球的规矩不就是谁接下了绣球谁就要娶我女儿的吗，怎么着，你家公子接下了绣球就想不认账？”
马富商气势很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和善。
文元微微一笑，“大喜的日子何必动怒呢，不过既然你说起规矩，那咱们就来论论这规矩，我家公子已然娶妻，所以，除非你想让马小姐为妾，可就算你女儿愿意，我家公子和少夫人也不愿意。”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也有的为文元捏了一把冷汗，一看这些人来历便不俗，且是外来人，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这般挑衅马富商，依着马富商素来吃什么也不吃亏的性子，怕是难以善了了。
北倾望着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文元，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与北琛交换了下眼神。
比起外人，他们更了解文元，若没有原因，他是不会如此具有攻击性，且还是在秦之昂的面前。
经过看在眼里，文元是从出现开始便话里话外的带着刺，而且并非是得到秦之昂的吩咐，显然这么做是他自作主张。
如此这般可不像是文元平时的作风，而今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必然有着他们所不清楚的理由。
更何况，身为文元的主子秦之昂都不曾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更没有立场了。
再说了，这事吧，他们还真不好插手，还是让秦之昂自己操心去吧。
为什么说不好插手呢？
第一，身份敏感，第二，不管是说什么，在这个时候都是错的。
北倾是秦之昂的妃子，若让她帮秦之昂，便有妒忌之嫌，若帮马富商，便有不在乎之嫌，北琛是北倾的兄长，虽然身份不同，所想问题的角度不同，但大意上是没什么差别的。
所以，还是不开口为好，省着到头来惹来了一身腥那就不美了。
马富商果然被激怒了，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将自己的女儿讲成了倒贴货色，他要是能忍得了才奇怪呢。
“来人，给我打这个嘴巴臭的。”
手持棍子的家丁刷刷冒了出来，向文元逼近。
相较于马富商气得咬牙切齿，即将面临围攻的文元则淡定多了，不慌不忙地双手交叠在身前，面带微笑，丝毫不将扬着棍子砸过来的家丁放在眼里。
眼看着即将要砸在文元身上，一直置身事外的秦之昂这时扬起手。
跟着，只见人影翻飞，随之便是重物落地声及期期艾艾的哀叫，然后便是人群中传来的尖叫和慌乱。
待尘埃落定后，只见那些家丁一个个躺在或趴在地上，正嚎叫着，而棍子则散乱了一地。
文元走过去，“奴才多谢公子。”
秦之昂随意的挥挥手，“到底怎么回事？”
“回公子的话，奴才方才亲眼看到绣球是故意抛到您身上的。”剩下的话，即便是文元不说，相信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懂。
他的声音并不小，不少人皆听了个清楚，即便是后面听不到的，也被前面的人告知，当下，便交头接耳起来。
更有甚者在人群中大喊：“我说这世上哪有那般好的姑娘，原来都是假象，真有意思啊，既然有那份凡心，就不要怕人知道啊，又没人笑话，毕竟人都是有追求的不是，但装清高且大费周折的抛绣球就过了啊，把人大老远的折腾过来，耍人呐？”
“就是就是，我们大老远地过来，你们这不是耍人吗？”
抛绣球一事，早在半个月前马府便贴出了通知，所以今日，周边县城及村落的年轻男子，皆是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虽然也不一定能接到绣球，但总归是抱了一份希望的不是？
如今，却告诉他们马小姐瞧上了这位看起来身份不凡且想相貌不俗的男子，直接将绣球往该男子这边丢，怎能不让他们气愤。
没接到绣球，那是他们没本事，也没那个缘分，前提是老天注定的，而现在这人为的，他们就接受不了了。
在场大多是年轻小伙子，年轻人火气大好冲动，因而，文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下便挑起了众怒。
面对众人的讨伐，马富商气得脸色青白黑交替，恨恨的瞪着文元，却又不能耐他如何，刚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他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他的人便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且满面痛苦。
深知自己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上了，心里恨极，却只能咽下这口气，而且还是和着血吞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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