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当过两年兵，这事你知道吧？”
孙妙舞岔开话题道，没有对向北继续穷追猛打。
“如果是你在军方听到的那些阴暗面，就没必要跟我说了，这种事情在哪都是普遍存在的。”
“毕竟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嘛，我们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很多事情的发生，也不能用单纯的对和错去评判，而是基于自身的利益出发，失败者和利益受损者，本质上是话语权不够。”
向北摆了摆手，他不想跟孙妙舞谈论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可说错话有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不算是说错话，而是不该说的，不该谈论的东西，越是影响力大的人，就越要保持沉默。
“你这人，真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啥，我都没开口呢，你好像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孙妙舞嗤笑一声，看向向北的眼神愈发的好奇。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很多时候看似存在的公平，不过是自身的筹码够了，有了被利用的价值。”
“在别人的游戏规则内，也不存在所谓的净土，因为存在制定规则的人，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向北语气淡然道，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来我们向总才是人间清醒，是我献丑了。”
孙妙舞自嘲一笑道，她原本想说的一些东西，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形成大规模的传播，就是最大的问题。”
“言论是相对自由的，传播不了意味着上面不允许，我们又何必自讨苦吃。”
向北抿了口茶道，有些话不适合展开了说。
马总如日中天的时候，因为一些言论，都不得不远走海外一段时间去避风头。
他这种小虾米，敢跳出来蹦跶，怕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从你选择经商就能够看得出来，向总活得比较通透。”
孙妙舞释然一笑，好像很多话说不说其实都一样。
“我这种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不去经商难道去从政？”
“搞不好干了一辈子，快到退休的时候连个正科都混不上。”
向北随口拿着自己开玩笑道，从政那是一般人玩的开的地方？
正科是普通人的天花板，这可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
普通公务员的日子又不好过，非技术人员在小地方几年三四万块钱。
扣除掉各种保险、基金之类的，到手两千来块一个月，一个男人靠两千块一辈子怕是都买不起车房。
当初他托关系进了体制，做了一段时间毅然离开，替领导背锅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如果不贪污受贿，日子真的不好过。
体制内如果真想混吃等死，还想着日子马马虎虎过得去，没有月能有个万八千的收入，又不需要贪污受贿，那就只有技术岗位。
技术人员的绩效工资是普通体制内人员的三倍，只要单位不出问题，在小地方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公家的身份加持、收入还不差，面子里子都算是有了，这才是普通人的出路。
“那倒是，我这种平民老百姓，向总可得好好拉我一把才行。”
孙妙舞想到自己的闺蜜，明明对方专业不对口，却能够轻易的进入市工商局。
而且还是省城的市工商局，这起点就够普通人羡慕的。
最可气的是，人家这只是起点，往上走是迟早的事情。
而她这种没关系的，能考个教师的编制就很不容易了，就算有了编制去的地方也不一定会让自己满意。
“别打趣我了，我怎么起家的你心里清楚，别背后骂我就算好的了。”
向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活得很清醒的人，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向北，你说结果和过程哪一个重要？”
“很多人都说结果和过程同样重要，那只是成功者或者幻想者说的风凉话。”
“如果朝对的方向努力得不到好的结果，我宁愿用卑劣的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正能量的话，来宽慰我的心呢。”
孙妙舞笑了，她没想到向北会这么说，而且语气无比的认真。
“抱歉，这个世界只要有欲望的地方，就是一滩污水。”
“那些自命清高的人，在我看来除了少有的几个下场不大好的真君子，其他都是沽名钓誉的小人。”
“有时候能力和人品是没有关系的，人品好的人在这个世界更容易吃亏。”
向北只是客观的阐述自己的观点，表达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
他要是真想举例，能够列举出一大堆社会垃圾出来。
当然，向北也很清楚，自己可能在别人眼中也是个没多少良心的黑心商人。
可这社会就是这么畸形，讲究的只是一个成王败寇。
项羽是真英雄，可千年后伟人不一样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人有时候卑劣一些，不仅能够维护自身的利益，还能够保护好身边人。
“你这么说，把自己整的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一样。”
“我本来就是，认知一个人不能够太过于片面，当然，如果是自己人可能会下意识的忽略其所有的缺点，只记得他的好。”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若是连自身的利益的维护不了，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住，跟我谈道德、良心、底线，最好不要当着我的面。”
“为什么？”
“我怕忍不住大耳瓜子抽他呗，这种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真这么高尚，就要以自身作为表率。”
“强他人所难，借他人之慨，你觉得这合适吗？”
“你呀，怎么感觉有些走极端一样，不过这些话细细一琢磨，听着又有些道理。”
“只是吧，有些过于...”
孙妙舞说着，有些不知道怎么评价向北的观点才好。
“就是有些自私了是吧？这没什么不能说的。”